“落水身亡。”季远凝对上傅石的眼眸,他撇开了头。
“你为什么不敢望着我!”傅石吼道,“林小姐是不是你推下水的?”
“……”季远凝起先是沉默,他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承认了,“是,是我。我亲手推她下水的。我亲眼看她在我眼前身亡的。你满意了吧!她林宁是我休的妻子,她本就该归属我处置,即使我休了她,她依旧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傅石凭什么来向我质问她的事情?”
季远凝狠狠咬着牙,他甩出这样霸道的一句话打算堵住傅石的嘴。
傅石没料到得到的答案真的是季远凝,心恨他的狠,想起林宁生病怏怏沉默的样子,还有玉溪庵里曾经行尸走肉的模样,内心真如一只吹到极致的气球再也承受不住多一口气,他一拳就向季远凝隽逸的脸庞上招呼而来。
这一拳狠狠砸在季远凝的鼻梁上,疼得他立时眼泪满眶。季远凝撑不住,他捂住鼻子蹲下身子,好半天才缓过来。缓过来时,又捱了傅石一拳,这一拳打在他的背上。傅石很有气力,这一刻他只顾使蛮力打季远凝,全然不顾章法,莫五爷赶过来的时候,季远凝已经倒在地上,口鼻处全部淌出了血丝,蜷缩成一团,哪有季先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风度。
邢涛看出季远凝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似乎意志上也没有求生之欲望。他甚至不曾求饶让傅石停下,可以说季远凝在借着傅石的手“精神上”肉体上责罚他自己。若不是手下人对傅石有所劝诫,想傅石会下更重的手,季远凝还有没有命保,未可知。
邢涛也顾不得什么立场、站队,还有莫五爷对自己的看法,他三两步跑过去抱住了季远凝,对傅石吼道:“你再打他就把他打死了,他身上还有旧伤,他被薛家夫人捅的刀伤很重,他根本承受不了你的重击。他是我们的兄弟啊,傅石你怎么为了个女人对兄弟下手!”
邢涛一时气急,还是莫五爷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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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触动,他急忙让人扶季远凝躺着,更安排手下请最好的医生来。
莫五爷呵斥傅石道:“混蛋!傅石,你从哪里听到这么捕风捉影的消息,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小季。你不是不知道他伤过,你还下这么狠的手!你是鬼迷了心窍,枉我这样器重你们,一个个烂泥糊不上墙!”
“傅石甘愿领罪。”傅石冷静下来,他还是得到了季远凝的亲口承认,为了林宁胖揍他一顿,值得。傅石一点没有悔意,他望着鼻青脸肿的季远凝,脑中对林宁的幻象笑了笑,配上了声音:我为你报仇了林小姐。
“开中和堂吧。”莫五爷觉得得给傅石一个辩解减刑的机会。
傅石突然跪下叩头:“不必了,五爷。我知道帮规,我愿意接受杖责。我这就去韩四爷那里领受刑罚。”
傅石去了。
邢涛望着傅石走得大义凌然的背影,榻上紧闭双目浑然不觉手下穿梭擦洗的季远凝,想起了他们在桃江桥上季远凝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林宁正式入职了林氏钱庄。她在杨经理手下学习着,陶正礼回了一趟云城,把生意诸事交代给了陈泽,自己急匆匆返回了江城。林宁的工作上的事情也得陶正礼的提点,进步飞快,虽然她的肚子一天天肉眼可见的变大,人的精神却一天天的提振起来,甚至连面色都红润起来。
林宁几次三番请仇姑娘。她说,我林氏给你开比这里高的薪水,我知你识文断字,你做我的帮手如何?之前为了仇姑娘的情绪突变,她还在祁氏成衣铺做助理的时候,特意旁敲侧击打听,后院的浣洗间里并没有发生任何针对仇姑娘的事情。林宁站在浣洗间门旁,总觉得蒙面的仇姑娘心中充满了不甘,她一定不属于这里,她决心为她换个环境。
终于她拿到林氏,有了话语权。第一件事还是请仇姑娘前来林氏换环境工作。
哪知几番提这个话,仇姑娘都是拒绝。一开始她说,不,我不去。我喜欢在祁氏的后院浣洗衣物,那些同事我都认得,他们和我都相处得很融洽。
再次请她,她又是拒绝的话语,她说,不去。你再来说我翻脸了啊。
林宁憋了好些天,等到自己为仇姑娘辟出来专门的工作间,等她同意就带她来参观上岗。她再次到小屋里和仇姑娘商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掰开揉碎了,换来仇姑娘一句话。
她说,不,我这个样子,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你刚上位不稳,多的是人想抓你的把柄,你没必要为了我,承受不必要的风险。而且,我想靠我自己,倘若我是靠你因此富贵,我都会瞧不起我自己。我救你的时候,只觉得你我生气同枝,根本没想过你需要回报我什么,还有你是什么身份。现在,我言尽于此,你请回吧,你再不谈这个我还当你是朋友,否则,你可能再找不到我。
林宁只好悻悻离开。仇姑娘在楼上望着林宁出门上车的身影,盯着给她开门的人很久很久。之后,仇姑娘再没有被房东催过房费,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中还是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暖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