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此时全身放松,还有闲情用双腿故意又滑稽地蹭着滕济森,这一幕不管谁看来一点都不意乱情迷,除了搞笑,别无其他。
滕济森看出了她的目的,她又想逗他笑。
她觉得谈恋爱就如同孩童的游戏吗?真会扫人的兴致。滕济森偏不给她得逞,偏是要柔情蜜意的贴到她脸前。
“所以男朋友还是要好看些才好,凑得近了,也觉得赏心悦目。”说完双一闭就贴上滕济森的唇。他顺势拖着她脑袋,将两人贴的更近。这倒并不像发乎于情,而像是两个负了气的小孩儿在比赛,谁先沦陷谁就输了。
痴缠了一会儿,滕济森还是一把推开了小珂,起身坐在床边。
真是固执又执着,每场假都要打赢。未来日久天长,要好好磨磨她这好斗的性子。
“为何要忍?”小珂攀上他的肩膀。
她的鼻息还是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与耳后的毛发被她吹得暗自骚动。这样根本无法按捺住他内心喷涌而出的熔火。原来对着喜欢的人,可以从内而外全身心的冲动,怪不得有那么多失足之人。跌落过一次竟还乐此不疲。
“恋爱不是这么谈的。”滕济森隐藏了眼中炯炯之火,对着小珂露出平淡温顺的双眸,“我喂你吃药,今天累了,好好睡一觉。过几天我怕你有更大的麻烦,没精力应付。”
小珂在他耳边撒娇道:“你是乌鸦嘴吗?”然后低下眼,轻声说道,“我忘带口服的药了,只有针剂,你会打吗?”
这要说不会不就又露怯了嘛,滕济森坦然的摊手。
“药怎么用?”这瓶国外进口药,滕济森从未见过,看了标注是普通药品,并非精神类药品,怪不得在正规渠道随意买到。
“抽10ml,先用5ml,过半小时再用5ml。”小珂拿出一应用具,又狐疑的看着滕济森,“你真会?”虽说小珂曾在格斗场上挨过不少打,刺杀时落下的刀痕也不少,但这针扎的疼,她总还是怕。
滕济森默默的点了点头,问了一句:“那你平时是怎么判断中间这半小时的,万一你睡着了。”他只是例行一问,小珂却沉默不语。
他意识到不对才转头,才看到她阴着一张脸,不想说的样子。
“告诉我没关系,我不会骂你。”
先得到了原谅,她才肯说实话:“我自己只能先睡着,等药效过了要是还没天亮,我就再打一针。”说完还是用了一种求原谅的眼神,巴巴的望着滕济森。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碰到这丫头,怕是要加速自己变得老气横秋了:“你总是这样任性妄为,你师父是这么教你的?”
小珂自知理亏,双手握住滕济森的手,撒娇似的摇晃了两下,她以为她这么假装会有用。换来的却是滕济森的又一次叹气。
“二十多年了你都没学会如何照顾自己吗?还是你从来没把自己当回事。”
小珂分辨不出这是职责还是疼惜。释心当然没说过这种话,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更别说什么照顾小珂的。
这让小珂又想起那段话:人类社会的思想潮流可以分为两种。一说世上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一说没有。在战争开始之前,前者是对的,在战争停火之后,后者是对的。
所以身处刚和平几十年的尚国大环境下的滕济森,自然觉得生命比任何东西都有价值。而对于身处不断战斗中的小珂,自然觉得自己的权利比生命更重要。生命只是一个作为自己通往自由的基础而已。
毕竟,“不自由,毋宁死”,不是吗?
就在小珂分神的那一小会儿,滕济森已经把她的袖管撸起来,扎上压脉带,消好毒直接要上针了。
“诶你等一下啊!”小珂打回了他将要下针的手,“别在手肘了,这里的血管都硬化了不回血。手背的毛细血管就行。”
滕济森将信将疑的拍了拍小珂的手肘部位,尽量让血管浮出来,却发现手指触摸到的血管都已经没有弹性了。
“你看吧,这个药的缺点就是对静脉周围的组织刺激比较大。我刚用的时候也不怎么会打头皮针,药就总是漏在组织间隙,得疼好几天。”然后小珂把压脉带取下来,熟练的缠在手腕部,“在手背的话,如果漏出来一下就发现了……”
没等她说完,滕济森又抱住了她。
“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这样就能有人陪你长大,不会那么孤单了。”滕济森忆起自己与康兰那段孤独又无助的岁月,突然失去了陪伴自己的双亲,前路亦茫然不清,那时的每一步都不容易。
“别抱那么紧,我手上压脉带还没松呢。”小珂从滕济森的怀抱中挣开。
一抬手,整个儿右手都青紫了。滕济森赶忙送了压脉带,让血液流通会儿在扎上,不然小珂的手会又麻又疼。
“你真的会吗?我可很怕疼的。”小珂别过头,一副不敢看的样子。
滕济森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说:“你就不能让别人帮你服务一次?”
小珂着实被这重重的一下给打醒了,右手才放松下来,让滕济森捏着。
但别人打针真的——好痛啊!!!然后小珂毫无知觉的陷入了睡眠状态。
还是守着她吧,滕济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