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微微蹙眉,轻轻拉了拉墨珏的衣角,小声的说了句:“我没有偷。”
墨珏垂下头,目光中泛起点点柔情,轻声回了句:“我知道。”
尽管墨珏的声音低沉且轻柔,荼蘼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她缓缓的垂下了手,眼中燃起了炙热的妒火,满脸不悦的插话道:“你就这么信任她?连证据都不屑看上一眼吗?”
墨珏重新将炙热的目光移向了荼蘼,话锋一转道:“是谁准你进的栖垣宫?”
此前,墨珏确实警告过荼蘼,无论她因何事寻他,派个仙侍来栖垣宫传话即可,大可不必亲自登门。尤其,是墨珏不在的时候。
荼蘼知道,墨珏也不一定有多厌恶她,只是,他怕自己去找雪染的麻烦而已,他也怕雪染见到了她,心中不悦罢了。
想到这里,荼蘼对雪染的嫉妒与厌恶便又多了几分。
她狠狠地将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瞥了一眼雪染,对墨珏说道:“是她佯装清白,让我去浮曲阁搜,又不是我非要去的!”
墨珏蹙了蹙眉,方才荼蘼信誓旦旦的说,她在雪染的房中找到了赃物。但是,凭雪染的性子,是断不可能去拿荼蘼的东西的。
这其中,不是有误会,就大有可能是荼蘼作的局。
荼蘼知道雪染一定急着自证清白,所以,不用她提出去栖垣宫搜查,只需稍作提醒,雪染就会自己往火坑里跳。
而此刻,墨珏要做的就是,让荼蘼在情急之下,自己露出马脚,为雪染洗刷冤屈。
墨珏顿了顿,沉声问道:“所以,你一到雪染的房间,就找到了这镯子?”
荼蘼知道墨珏的话有所指,她冷笑了一声回道:“墨珏,我知道,你是怕我偷偷将镯子塞到她枕头底下,然后贼喊捉贼。可是,你怕是要失望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过此次搜查,是你栖垣宫的管事亲手将东西找出来的。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想替这狐狸狡辩,也没有用!”
“是你?”墨珏缓缓将目光移向了荼蘼身后的韶音,他的眼神中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失望与冷漠。
方才,他只顾着担忧雪染被荼蘼所伤,根本无暇去想,韶音为什么会出现在夙璃宫。此刻,联想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墨珏的心中便渐渐生出了答案。
韶音心中一惊,连忙屈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是奴婢找到的,可是将军,是雪主子命奴婢去搜的!”
说着,韶音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雪染,似乎生怕她会出言反驳自己的话。
墨珏并未发怒,只是沉静的望着韶音,冷声问道:“你是如何将那翡翠镯找出来的?”
韶音不知道墨珏的心中在谋算着什么,她只知道,以她对墨珏的了解,他此刻的表情预示着一场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旦他发现是谁对雪染不利,一场巨大的风暴便会吞噬所有。
雪染在场,韶音也无法欺瞒,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韶音也只是随意的翻了一下雪主子的床铺,就找见了。”
墨珏眯了眯眼睛,紧紧的盯着韶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一进门,就直奔雪染的床榻去了?”
“是……”韶音方才出口,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墨珏莫不是想要套她的话?韶音若是一味的替自己辩解,想必更会惹墨珏生厌,眼下也只能以退为进。
她连忙致歉道:“将军息怒,韶音不是故意……故意找出来的。”
韶音的这句话,本是想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可是,却恰恰暴露了她的心思。
墨珏冷哼了一声,望着韶音冷漠的眼神中,渐渐生出了愤怒。
他沉声道:“照常理说,女子的珠宝不是应该放在首饰盒中吗?你为何偏偏会选择去翻雪染的床铺?而且,还是一下子就找了个正着?”
墨珏虽然是一连三问,但是,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雪染被诬陷一事,韶音绝对脱不了干系。
韶音是栖垣宫的人,眼下她出现在此处,却并未阻止荼蘼对雪染的伤害,也没有替她当着,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她是站在荼蘼那一头的。
墨珏不管韶音是否真的是人证,他只看重韶音有没有做出伤害雪染的事。若是她真的做了,墨珏便绝对不会原谅她。
荼蘼知道墨珏的问题代表着什么,她见韶音慌了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连忙接过话道:“墨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是韶音拿了我的镯子,偷放在她房中,嫁祸她的?我知道你想袒护这狐狸,可你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诬陷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