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醒来的时候她又在熟悉的病床上躺下了。
她叹了口气,觉得可能命运不是人为能抵抗的。她无比抗拒进医院这种事儿,最后还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被送进来了。
不过进都进来了,是不是可以顺便把头上的包也看看?怎么着不能让江之永觉得她是被撞坏脑子。
陆枉凝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额角,结果抬手的时候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绊住了,吓得她停在半空中。
她视线一扫看到从手背上戳出来的胶管和蓝色针头,在往上是挂在架子上还剩半袋子的不知名药水。
陆枉凝认命的把手放下来躺好了。
她动静不小,不仅把自己折腾清醒了,还把旁边坐着的江之永弄醒了。
“感觉好些了吗?”江之永站在床边看她。
“我怎么了?”陆枉凝指了指吊针,晕车而已,需要弄这么大的阵仗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快死了刚从icu抢救完推出来的。
“晕了。”江之永说。
“……是,我的意思是,我为什么会晕?”陆枉凝又问他。
江之永深深的看着她,像没见过人似的,“你没感觉有不舒服吗?具体来说,你应该是痛晕过去的。”
痛?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怎么可能痛晕过去。
陆枉凝一脸的难以置信。
“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就昏过去了,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江之永叹了口气,“别人阑尾炎痛的要死要活的,你这表现不错啊。”
“我真没什么感觉……我以为就是晕车。”陆枉凝看了下窗口的方向,窗帘拉得死紧,不知道外面什么天色,“少爷,几点了?”
江之永抬手看了眼腕表,“凌晨五点四十四。时间还早,你休息吧。”
“吊完这瓶还有吗?”陆枉凝问他,“不会赶不上下午的飞机吧。”
“没了,但是确实赶不上了。”江之永拉了把椅子,对着椅背跨坐下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阑尾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这个呢就属于那种要做手术的程度。不过做手术要禁食24小时,所以安排在明天。”
江之永说得若无其事,语气听起来不是做手术,而是简单的炒个菜。
陆枉凝反应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平淡,毕竟要在肚子上划一刀的不是他,“我不做手术。”
“小手术,很快。”江之永说。
“很快也不做。”她从小就怕疼,手上开个口子都嗷嗷哭,何况是剖开肚子再割掉一截没用的器官,“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还赶得上下午的飞机。”
她说着都想自己把针头拔掉,犹豫了会儿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赶不上了,已经改签了。”江之永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隔着被子在她肚子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下,“没事了?”
陆枉凝疼得想蜷起身子,真不是人,明知道她什么情况还要动手。
“安心待着吧你,我不当江扒皮。”江之永收回了手,“医生说了你这个不算轻,现在不做手术的话以后复发了会很麻烦,所以我帮你做了决定,一劳永逸吧。”
“可……”她没钱。
是的,就是这么现实的原因,她的存款都往家里打了,并没有预留一项叫做‘应急’,准确来说,她从来没有过这个概念。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生个病能是多大不了的事儿,小时候发烧到40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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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扛着过去,长大的不是更能扛着吗?谁知道三天两头进医院啊!
但是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已经约好了医生,并且成功缴费,你要是不做手术的话医院也不会退款。”江之永似乎了解她的意思,“不做也行,你的身体,但是你要帮医院把钱吐出来还给我。我的钱不以这种方式来做慈善。”说完他笑了笑。
江之永笑起来也很好看,礼貌温和。不过现在从这个笑容里,她看出了另一种意思。
‘你要是不做手术我就弄死你。’
就这个意思,简单明了。
“那手术的钱我之后还给你吧。”陆枉凝低声说。
左右都是要做手术的,为了她好,她不是不懂,所以她没有理由心安理得的让别人出钱。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就当是江之永借钱给她,周转一下,这么想心里会没那么憋屈。
“我缺你那点手术费吗?”江之永看了看她。
“不是缺不缺的问题。”陆枉凝说。
“那是什么问题?”江之永又问。
陆枉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江之永看上去好像是真的不懂,而不是在噎她的话。
可能在他眼里,这钱是小数目,是忽略不计的开支,甚至比不上他出去吃餐饭花的钱多。但是对陆枉凝不行,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这个数目是拿来‘救急’,就像现在这样,在突发情况下才能花出去的数目。
所以陆枉凝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觉得江之永应该听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不合适,哪有秘书生病了让老板出钱治的啊,这样以后公司人生病都全算工伤你不是亏死了。”陆枉凝说完偷偷看他的脸色,这个说法应该比较好接受?
他应该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别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