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抱着张雨辰,受着胡大海那凌厉刀气的疯狂鞭笞。
此时此刻,萧然直后悔自己平日里只知道和方婕妤缠绵,竟没好好练那菩提秘笈。
现在大敌当前,自己却是被打地毫无还手之力。
一刻过后,萧然真气渐衰,护身蛋壳被撕出数道裂口。
看时机已到,胡大海迅如闪电直插进黄雾。
左手一招“一拍即合”,把萧然的真气蛋拍地粉碎。
右手钢刀,朝着张雨辰便是一记“力劈华山”。
慌乱中张雨辰俯身下来,剑尖上挑,用一招“醉里挑灯看剑”招架这势大力沉的钢刀。
但张雨辰虽是挡下了这一刀,但却被穿剑而过的凌厉刀气砍翻在地,前胸处被现出一道一尺长一寸深的伤口。
“特么的我们无冤无仇的,有病吧你,你这垃圾、走狗、烂糟玩意!”
抱住鲜血直流的张雨辰,萧然对着胡大海便是破口大骂。
“小比崽子。”
胡大海傲然站立收起长刀,心想装上一波再拿下这萧然的性命,头一抬启动了装逼模式,轻蔑说道:
“有点力气你和你这兄弟赶紧多说几句,我怕一会你俩就得去地下唠嗑了。”
趴在地上,萧然抱着昏死过去的张雨辰,一边慌里慌张地拉扯着衣服按在血流不止的伤口上,一边大喊张雨辰的名字,生怕他休克过去就此告别人间。
“张雨辰?”
胡大海有些愣神,语气略显慌张地问道:
“你刚喊他叫啥?”
胡大海的话,一心救人的萧然却压根没听到耳里去。
迟疑一番,胡大海拔出钢刀举在萧然头上。
“萧然!”
眼看刀已下落,只听得院门口一个清脆又带点哭腔的女声传来。
原来是方婕妤在屋里为萧然担惊受怕,看隔壁院里没动静,赶忙跑来添乱。
“你刚喊他什么?”
听到萧然二字,胡大海手里的钢刀都到了萧然脖颈处,却又猛地提了回来。
方婕妤怔怔答说:
“萧然啊。”
“那这个叫什么?”
胡大海的声音已是开始颤抖。
“那个叫张雨辰。”
“卧槽!”
一声破空长啸,胡大海的手中长刀直接甩了出去。
长刀所到之处,土石崩裂。
“去拿药啊!”
胡大海转身对着已是愣住的方婕妤吼道。
说完,胡大海立马跪在地上,拉过这张雨辰二话不说便将续命真气送去。
手掌刚触及张雨辰,张雨辰却猛然睁眼,哎哟一声说道:
“疼、疼,这特么想装死没装过去呀。”
胡大海拿过方婕妤送来的药瓶,装的正是那之前没用完的凤羽晶粉,一股脑全给倒在了汩汩冒血的伤口上。
这伤口一碰上凤羽晶粉,竟瞬间止血结痂,不愧是一等一的疗伤圣药。
看张雨辰性命暂时无虞,又看萧然正疑惑地盯着自己,胡大海一巴掌便朝脸上扇去。
脸上登时由黄转红,胡大海双眼噙泪地大吼一声:
“我特么胡大海啊!”
这一骂,张雨辰竟还忍着剧痛笑了出来,咧嘴说道:
“卧槽,海哥啊,卧槽,你这,哎哟,你这下手也特么太狠了,哎哟哟哟。”
刚刚还是拼死搏杀的三人,转眼间却抱作一团喜极而泣。
一旁的方婕妤,眨着眼睛看的一愣一愣。
胡大海、萧然、张雨辰这三个发小,在无间世界力竟还能再次撞见,也是让人感慨万千。
把雨辰抬回屋里,萧然和胡大海毫无困意地唠了一宿。
张雨辰也是坚强,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拿起桌上的半碗劣质白酒,胡大海腾地一口闷了下去。
好酒量方显英雄气概,喝完酒才能吹牛皮。
“我本是投身在芦洲苏武城的将军府,但这将军府修的是兵道。我不想带兵打仗,就自己独身一人出来闯荡江湖,这两年来死在我刀下的,少说也得有二三十个。”
扯了一通自己的英雄事迹,胡大海又提到落阳镇抢芙霜剑一事,略显遗憾地说道:
“老萧,我这么多年几乎从未失手,只是那次在落阳镇的客栈,虽然轻松得手,但对方竟是在熟睡中被我抢了芙霜剑,说起来感觉有点不够英雄。”
“我去,大海,那天晚上在客栈抢剑的真的就是你?
你这差点没把我那大学室友李三寿给一刀戳死,那躺旁边的就是我啊!”
萧然大惊失色。
听说有无当铺偷袭张雨辰,又得知自己竟然抢的是萧然那唯一的值钱宝贝,胡大海当即崩溃,懊恼说道:
“哎,我哪知道你们也在这无间世界里。我这孑然一身的,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说完,胡大海直接站起身,又干了一碗白酒。
“萧然,那有无当铺的混账掌柜骗我说那芙霜剑是你们偷的,我这就去把芙霜剑给你弄回来。”
“大海,这事不急,咱们从长计议。”
萧然刚想劝阻,却又被胡大海打断:
“我这助纣为孽,不但抢了我兄弟的东西,还把雨辰伤成这样,将来说出去了我胡大海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你照顾好雨辰,我去去就回。”
说完,胡大海借着酒劲,不顾萧然阻拦毅然决然地出了门。
步伐飞快、体力惊人的胡大海,次日晚上便到了相隔数百里的落阳镇。
有无当铺的大院里灯火通明,防备森严。
但这些值班伙计哪是胡大海的对手,不出片刻便被一一放倒。
从这嚣张至极的作案手段来看,胡大海是铁了心要明抢。
当铺的库房门口,一刀下去门锁登时裂为两半。
一脚踹开库门,胡大海开始肆无忌惮地四处翻找那芙霜剑。
费了半天工夫,靠着江湖经验,胡大海在库房的暗室里找到了芙霜剑。
转身正欲出门,却被闻声赶来的马掌柜带着一帮伙计堵在了库房里。
自负武功高强,加上新仇旧恨,胡大海怒发冲冠,举刀和这些喽啰打了起来。
绵绵细雨突然飘落,电闪雷鸣接踵而至。
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了院子里的刀光剑影。
阵阵霹雳,照得空旷的当铺院子忽明忽暗。
此时的胡大海满身血污,院子则是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
看当铺伙计尽数阵亡,躲在一旁的马掌柜远远地打来数颗算珠,但却被胡大海三两下便打落下来。
掏出袋中的所有算珠,马掌柜又朝着胡大海一并扔来。
只见密密麻麻的黑色算珠,犹如马克沁机枪射出的子弹,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火力网。
“潇潇雨歇雨潇潇,花谢花飞花满天”
一招“狂风落叶”,算珠被瞬间斩碎,如同花瓣一般纷纷掉落在地上。
弹药耗尽,马掌柜转身要逃,却被一只耷在肩膀上的手按了下来。
刀过处,血花四溅;雨过处,血染大地;雷过处,喋血长空。
衣袖蘸水,擦过寒光钢刀。
刀身入鞘,发出凄厉嘶鸣。
这场景,和迦炎屠杀十方恶谷的那一幕是如此相似。
夜色中,胡大海轻轻一跃跳上房顶。
无情刀客的身影,刻在高挂的明月之中,消失在落阳镇的苍茫雾霭里。
“有无当铺杀人啦!”
落阳镇的街道上,一个声音沿街飘荡。
街边的民宅里,一个老者听到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落阳卫总该管一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