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的黑夜中,宋予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身后那人高低起伏的呼吸声。
那人像是受了伤,不仅气息不匀,握着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可即使是这样,宋予墨也不敢轻易反抗。
且不说她颈上那把冰冷的利刃,就是能这么轻易地制服自己,便足以说明这人武艺不凡,就算是受了伤,自己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冷静,冷静,先稳住他,再找机会反击,她这样告诉自己。
心跳渐渐平稳了些,她缓了口气便想开口。
那人却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警觉,冰凉的刀刃离自己的颈子更近了两分。
然后,那人艰难开了口:“姑娘…别怕,在下….在下….被仇敌追杀,挟持于姑娘……也只是……迫不得已,你别说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男子伤的不轻,一字一句咬牙在她耳边说着
不怕才怪,谁知道这人会不会一冲动杀她灭口啊!
不过她现在受制于人,也只能轻轻点了下头,以示自己是一个听话的人质。
那人像是因她的保证而微微放松了些,利刃却依旧没有离开自己的皮肤哪怕一寸。
那人便这样静静立了一会儿,宋予墨也不动,更不敢说话,一时,时间如静止了一般。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外面几声细细的呜呜声。
这只蠢狗、懒狗、哑巴狗!她心中十分气恼,你现在呜呜有个毛用,老娘都被人刀架脖子了!
院子里的小黑呜呜了一阵,后屋沈桂枝的小黄毛也高声吠了起来。
宋予墨敏感地感觉到,身后那人呼吸声瞬间轻了些,手也比刚刚稳了,一身的肃杀之气朝她背后袭来。
看来是追杀他的人来到了附近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她有些腿麻,腿不自觉抖了抖,只听那人略显恼怒的声音从身后又传了过来:“跟你说了别动!”
利刃又离她近了些,仿佛她再动一下,下一刻自己的喉咙就要被割破。
她冤啊,她只是腿麻而已。
宋予墨强忍着腿部的酸麻,再也不敢抖一下。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外面的犬吠声终于停了,小黑的呜呜声也不见了。
那人收住满身的肃杀之气,呼吸渐渐又不稳了起来。
“我放开你,并且立刻离开,你就当今晚没遇见过我。”
见宋予墨乖乖点了点头,他缓缓移开了手上的剑。
就是现在!
宋予墨在他放下剑的一瞬间,突然转身,一拳打在了那人胸膛上,同时飞起一脚,踢在那人身上。
那人没料到一个村姑居然身怀武艺,一时不查被一脚踢中伤处,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宋予墨:“……”
良久后,她点燃了桌上的烛火。
昏黄的烛火照在那人身上,他满身的血污藏也藏不住,尤其是左侧肋骨下方,血流得尤其厉害。
好像是伤处被她踢中了。
她又去探了探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但是看他受伤的程度,再不救治,肯定会死的。
这人应该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至少没打算杀她。
算了,算了,还是救吧。
她先简单给那男子止了血,又去叫醒了文娘,把文娘带到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