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年顺着神识的方向飞了过去，等距离进了他才收回神识，瞳孔中倒映着那个清瘦男人的面貌。

对面的人比记忆中瘦了很多，也有些沧桑之感。

段星年记得灵希跟他说明段星辉情况的时候告诉过他，对方的修为跌落到了练气十层。

但是现在，段星辉的修为更低了，只有练气六层。

对面的段星辉一开始没有注意来人，眼皮耸拉着打算从窄小的胡同路过，但是却被忽然出现的人影挡住了去路。

他这才抬起眼皮看去，等见到对面的人居然是段星年的时候，他明显被惊到了，赶紧低垂下头，转过身就打算跑。

“段星辉......”没等他跑出两步，段星年就出口叫住了他。

段星辉一顿，脚步停住，却不敢回头看，肩膀缩在一起，像个干瘪的老翁。

段星年看着他这幅样子，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的段星辉在所有人的期盼中长大，从小到大备受宠爱，小时候胖乎乎的特别可爱，再大一些就变成了俊朗的少年。

他不知为何非常喜欢缠着自己这个继兄，那时的自己还小，只以为对方是喜欢自己这个兄长，所以才天天想方设法跟他在一块。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怎么回事，的确，对方是喜欢自己，却不是自己理解的兄弟之间的喜欢。

他知道自己是恨对方的，可是现在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段星年的心里并没有一丁点的高兴之感。

闭了闭眼，努力保持心平气和道。

“段星辉，我找到你了，”

段星辉的身体抖了抖，他不敢转身，自己现在的样子太丑了，他没脸面对他。

段星年见他不说话，呵呵笑了两声。

“难道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我因为你结婴失败，修为大跌，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段星辉还是没说话，但是从他身体轻微的颤动，和肌肉的紧绷状态，可以看出他此刻非常紧张。

段星年也没管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段星辉，难道你不打算为当年发生的事做出个解释吗？”

段星辉听到这句话身体颤动的更厉害了，虽然当年的事情过去了百年，但是他还是记忆犹新。

那一室的糜乱让他曾经兴奋过，后来更是愧疚过。

段星辉缓慢的转过身体，迫使自己看向对面的段星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兄长......”

段星年还是他记忆中丰神俊逸的模样，但是眉宇间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容，而那愁容一定是因他而起。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段星年，另一个是灵希。

他毁了段星年的骄傲，毁了灵希的名声。

以前的他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终于体会到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落到如今这个下场是他活该。

就算被灵希砍断了一条手臂，他都毫无怨言，还必须要感谢灵希留了他一命。

段星辉对上段星年深沉的眸子，终于说出了多年来堵在心里的那句话。

“兄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