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击之道，在乎于腰之圆活，在乎下盘之稳，根基既稳，敌人便打你不倒，本门武功……”那讲学者乃是一个中年男子，生得模样憨蠢，是一名武师，姓黄。讲学之处是一个武场，不甚大，周遭还有些许花草点缀。院中学生四、五十人，男男女女都是十六、七岁。

那黄武师讲得是眉飞色舞，那下面的学生却未必都认真听。当中一位女孩，名叫郭林夕，听师父讲得无趣，便欲寻些事做。一回头，轻声对后面一个男娃说：“我喜欢你。”那男娃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惊，心跳欲裂。

说那男娃，名叫柯科，生的不算好看，身型略显消瘦，平素里也是内向之极，与师兄弟们都甚少说话，更别说是师姐妹了。他是个老实人，骤然间听到这么句话，不免心惊肉跳。正待这时，听旁边一个女娃说道：“你怎么又勾搭上他了，真是什么人你都要招惹一下。”

柯科心里不悦，但转念一想也有些道理：我长得不算英俊，功夫又不算最好，她为何会喜欢我呢？多半是看我老实，是个实诚人吧。眼见着两个女娃要拌嘴，他便想劝开，正待张嘴，听得黄武师叫道：“柯科，老师讲学，你为何喧吵？快站出来。”

柯科想到：既然郭林夕喜欢我，我便不说是她起的头，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让师父责备我好了。那郭林夕见柯科走了出去，半笑不笑的说到：“我真的喜欢你……”柯科还使眼色，心想：师父正因此责罚于我，你再说话，岂不是我这不是白挨骂了吗？

那黄武师见状道：“你还不过来，还在说话，快来！”柯科这才舒了一口气，走到那黄武师面前。那黄武师道：“你上次便打烂了我的茶杯，这次又打扰我讲学。你如此搅闹于我，是对师父有什么不满，还是想让师兄弟们和你一样虚耗时光？”

：“上次是有人背后推我，我才碰倒的茶杯……”那柯科还欲辩解。

：“我不想说这些，你这次扰我讲学便是你的不对。你不用心学，便以为大家都像你你一样不想学么？”

：“我怎的不学了！”

：“还敢顶嘴，闹得师兄弟们都不听我教拳。”

：“就算是又有多大声音，又是多大个事！”那柯科心中有些急躁，不由得声音也有些大了。

那老师也不怒，仍道：“你还有理了？”

旁边学生早已经闹开了，有的还喊道：“柯科快和师父动手啊……”，：“师父说得对！揍柯科一顿才行！”

柯科叹口气道：“师父接着讲吧。”也不知是下面喧闹声太大，还是柯科声音太小，那黄武师接着数落，徒弟们也接着闹。过了好一阵才听那黄武师道：“今天便到这儿吧。”众徒弟便一哄而散。

一个徒弟走向柯科道：“你父母定是不怀好心才让你来这儿。”

柯科怒道：“我父母怎的了？！”

只听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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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母定是想让你吵的我们学不好才让你来的。”

：“随你的便吧，你要怎样便怎样。”

：“哼！我便去告诉师父，让他赶你出去！”说罢，便理也不理柯科径直走了。

那柯科气得浑身颤抖。这时，那郭林夕走到柯科身边道：“你还真楞……”那柯科满腹的话再也憋不住，不等那郭林夕说完便倒了出来：“那老师也忒不通情理，明明上次是后面有人推我，我才碰掉了茶杯！再说了，你们说话声音也不大，如何吵到他们。且不说这个，他们那些人到底有几个用心听师父讲学？我倒算好的。他们若是真想听，又如何会吵闹！真是岂有此理，还说我父母，道我父母都要作奸犯科了不成！”一口气说完只呼呼的喘气。那郭林夕道：“他也不是真要把你怎么样，我先走了。”

柯科又是一阵莫名的难受，心中想：若不是想借你家门路谋个生计，我何必受这个窝囊气。当时就是有一个人说句真话，我也不至于如此，她们说话不可能只有我听到。但是转念又一想：也怪不得别人，我要扛这事儿，要是有人说一句我没说话岂不是让师父责备她们么？哎，还是练功去吧。想罢便去练拳了。

那拳法名叫黄家拳，是那黄武师的祖父黄祖剑所创，传至第四代便只有他一人练拳了，是故他便是这一门当家的，名叫黄仁剑。他祖父当年在衙门当差，功夫算是不错的，一个人便能制得住两三个混混，当地百姓、当差的也都服他。由他祖父起，他们家便和衙门熟络了，新官到了也都跟他们家打听物事、人情。传到他这一代，不再当差，便开了家武馆。县里街坊看他们家和衙门熟络，送孩子去学拳为图以后能和衙门攀上关系，故而收的孩子也很多。

柯科练着练着不禁便想：这套路我已经熟练，与师父拆解也纯熟，但师父为何还要我们练呢？看师父练拳也不过看着精神些，我和师父又有多少差距？想到此不由得飘飘然。心里又想：这县里人都说师父功夫好，我就算经验不足，也差不了多少，便出去收拾个把无赖也算能出了这口气。究竟是他这时脑子简单又少不更事，想罢便上了街。

溜达了大半晌，终于也没碰到些不平事让他出头。柯科一瞧，天色也不早了，就找了个酒楼叫了两个小菜一个人吃了起来。

他是个好静的人，找的是个角落，一个人埋头吃饭，不留神连看都看不见。他正吃着，突然发觉有人坐在了他对过。毕竟是心里有事，直到那人坐下他才会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