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雨夫将剑往空中一举,大喊一声:“杀!”
喊声过后,却不见巴雨夫挥剑击来,左右两侧的仇氏双雄手执兵器,也没有什么动作。季倾波正感奇怪,忽听耳后生风,却是丁大鳄一刀向他后脑劈落。丁大鳄臂力奇强,刀沉力猛。季倾波不敢用刀去接,侧身一让就势转过身来。
但是丁大鳄一击过后,身子一退,面对着季倾波却不再出刀。季倾波一愕,巴雨夫的剑已挟着一缕劲风从背后袭至。季倾波连忙身体微侧,手中刀顺势后扬,迎击这一剑。
可是那一缕剑光与刀风一撞,便立刻收回,不再攻击。站在前面的仇大也笑吟吟地看着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仇二的双锏却自后背泰山压顶般地砸来。季倾波跨前两步闪开,回身迎敌时,仇大这才出手,双笔如灵蛇出洞,攻击他身后。
就这样战了十余招,季倾波才明白这困兽阵妙处所在。四人将他围住,却并非对他一齐出手,而是由位于他身后的人向他攻击,另外三人只是袖手旁观,当他转身接招时,后背所朝的方向也必然改变,相对应位置的人这时才对他出招,而最初是背对此时已变为面对的人则停止了进攻。就这样,季倾波不断地变化身体的位置,他的后背也不断地遭受不同人轮换的袭击。
这是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巴雨夫等人各自守在自己的位置,只是由一人对季倾波的背进行攻击,无论体力和精力都大大节省了下来。而季倾波在遭受这“背击”的阵中,却不得不断地转身、转身、再转身,疲于应付,时间过得久了,体力必然以极快的速度消耗,反应也会越来越迟钝,最后即便北风四将不做联合一击,他自己也会垮掉。
怎样才能摆脱这种状态呢?季倾波在背对这四人中武功最弱的仇二时,曾试着不转身,凭着感觉同身后的人相斗。但是这种打法明显不是办法,面对的三人虽然只是看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季倾波对他们却不得不防,本来以背迎敌就极不方便,又要防御面前的敌人,他身后的人即便武功不及他的一半,也可以打败他,何况仇二并非庸手。
他也试着主动攻击面前的敌人,逼迫他与自己动手或是强行闯开一条豁口冲出去,但是对方只是招架或闪避,并不还击,而背后的越来越激烈的纠缠让他在一阵强打猛攻无果后,不得不转身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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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倾波觉得自己仿佛是陷于猎人网中的猛兽,任你如何挣扎努力,也无法摆脱缠在这身上的网,而等你精疲力竭,便是猎手收网出刀的时候。
他的体力消耗得越来越快,额头已经见汗,对身后攻击的反应已不及开始那样快捷。巴雨夫的几次刁钻犀利的出剑,险些刺中他的身体,而丁大鳄的刀则让他越来越感到沉重。
真的无法脱身吗?对方的围攻绝妙之处便在于击背,因为有“背”可击,使被困者疲于应对,无可奈何。若是无“背”可击,这阵法也就失去了威力所在。怎样才能做到无背可击呢?季倾波忽然想出了破解这困兽阵的对策。
他目光左右一扫,已看到了一棵大树,他边战边移动身体向那树靠近,他要以背倚树,这样对方便无背可击,然而巴雨夫等人早料到他会有此想法,包围圈的防守立即相应偏重于有树那方,让季倾波无法移到树旁。
季倾波努力攻击,却无法突破,他突然往地上一躺,以背着地,使展出一套地趟刀法。那刀如莲花般在地面上绽开,迎接四面攻击,巴雨夫等人没料到他会地趟刀,无背可击,只得围上去一同出招。
季倾波在地面上翻滚腾挪,刀光倏进倏出,虽然地趟刀使得得心应手,但面对四围困,防守有余,却无法脱阵。他以那眼花缭乱的刀法与敌纠缠,忽然身体一滚,钢刀舞起一团刀光扑向仇大,仇大向后疾退。巴雨夫、丁大鳄和仇二立刻跟上,帮助仇大摆脱窘况。
但是季倾波却突然转向,身体蓦然腾空,一团刀光护着翻滚的身体直接撞向仇二。仇二猝不及防,本能地闪身避让。
他这一闪却犯了这合击的大忌,四人的合击无论是谁如何后退,都不会给对手冲出包围圈的机会,但是闪身便让这包围圈打开一个口子。仇二被对手攻了个措手不及,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却让这包围圈有了破绽。季倾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良机,身子如箭般欲从那个豁口冲出。
但是他的身体刚刚探出圈外,一团剑光从侧面急攻而来。巴雨夫眼看无法从正面阻止对手,只能从侧面攻击,延缓季倾波离开的速度,让同伙有机会再次合围。
季倾波却突然改变前进方向,身子一折,顺着剑光向侧掠去,这一掠却是扑向仇大。仇大挥锏横扫,欲将季倾波再逼回去。季倾波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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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缩,向后撞向丁大鳄。
他的身法变化太变。巴雨夫和仇大的兵器,收势不及,“叮”地一声交击在一起。而丁大鳄本来举着刀要向季倾波砍去,却见对方向自己怀中撞来,来不及回刀迎击,只能硬挺着肚子来接这一撞。
如果季倾波撞在肚子上,即便将对方撞倒,但是这么一缓便会给另外三人再次合围的机会,他的努力将会前功尽弃。所以他身子一斜,如泥鳅般从丁大鳄的胁下穿过。
他本来有机会在越过丁大鳄身体时,向对手偷袭,但是这么做会延缓脱身的速度。他的体能消耗太大,不可能有二次脱身的可能,面对着反应极快的对手和威力强大合击,他不敢有一丝懈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他冲出包围,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豹子般窜了出去。
巴雨夫等人立刻向他扑来。但是季倾波的轻功远在这四人之上,在清水村时已同他们有过比试。现在虽然体力大减,奔跑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仍将巴雨夫等人逐渐地甩在后面。
当他跑到树林的边缘时,看到前方的几棵树旁牵着四匹马,心中大喜。这四匹马一定是巴雨夫等人的坐骑,他们是准备在这林中杀死他之后,乘坐追赶前方大队人马。
他跳上其中的一匹,挥刀削断了所有马的缰绳,又在另三匹马的后屁上各刺了一刀。那三匹马吃痛,四散而去。季倾波驾驭着坐骑,向北疾驰。另外三匹马茫然地跑了一会儿,则纷纷跟在后面。
巴雨夫等人没了马匹,想追上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季倾波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回头望去,夜色中见巴雨夫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地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四个黑点。季倾波死里逃生,真想放声大笑,却实在是笑不出来,想到自己刚才处于围攻之中那惊心动魄的情形,心中仍有余悸。
远处忽然传来了哨声,在这静夜之中,那哨声非常地清晰。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哨音呢?哨音响起的方向是北边,那应该是北风堂大队人马所在的方向。莫非那边发生了意外?
对于季倾波来说,前方出现险情和混乱,对他是有利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容易救出骆文玉。所以他一边调息运气,恢复体力,一边不断地催马前行,期待着在这场变乱没有结束前,能够赶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