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柔早应料到的,他是一个有毅力且忠於承诺的人,那天他信誓旦旦地说会等,她不应置之不理。她怎会忘了,他是这麽忠实地履行对jehovah母亲的承诺,处处照顾他,那麽现下,她的惊讶反而显得可笑了。
一如半年来的习惯,每到清晨她会拉开寝室窗边的布帘,让和暖的阳光迤逦入室内,也让婴儿上的孩子自然睡醒。只是,今天这狭小的窗棂外,她看见了站在雪地的郝天渊。
二楼不算高,足以让她瞧清楚街灯旁杵立的他。仅披著一件宽大的黑冬衣,连顶帽子也没有,郝天渊就这样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昨晚没下雪,因此她难以推算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他不冷吗
「噢!」舜柔低叫,她在担心他是他自找的,别以为这样她会心软,转头,她去煮早餐,故意忽略楼下石像似的男人。
这几天特别冷,偶尔还会下雪,不习惯寒冬气候的他想必很快就会离开,堂堂洛尔斯总裁正事不干跑来法国,他何时变得空閒了即使他身上真的卸掉了承诺的重担,在他心中,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他才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耗。
舜柔燃起煤油炉,把蛋敲进锅子里,熟练地烹煮起来。她比谁都明白,他可能出於愧疚、可能出於天生的责任心,甚或是因为孩子,才会来法国寻她,她早就学会不去胡思乱想了……
她做妥早餐,也给孩子喂食後,正打算开启电脑工作,她还是艾尔特的人,jehovah的承诺也兑现了,不过因为她还是没杀郝天渊,只好无条件为艾尔特法国分部工作。她是打算工作的,最近她研发了一套新的加密程式……
她是打算工作,所以脚步不应走近窗前,但……她就是控制不到!
郝天渊还在原地站著,姿势不变。心疼和不舍的情绪猛地袭来,舜柔无来由的生气,她一手掀动布帘,阻隔著外面的风景,然後朝书桌走去。
自早上起,那扇窗就被布帘盖著,她不想见到他吧自嘲一笑,郝天渊站著,就盼她或许会施舍一眼。法国的冬天比较冷,他练过武,倒没什麽感觉,但她和孩子是怎麽熬过来的他总是觉得,她柔弱得需要保护,不像杀手……但他却不懂保护,也不懂去表达什麽……
一片片雪花像迷蒙细雨落下,他伸出手接著,顷刻间白雪便融成水点。
他叹息,吐出一雾烟气。
下雪了,今晚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夜,天气报导说雪会下至明天、或後天也说不定,点点街灯照亮了雪雨覆盖的大街,他还是不愿离去,厚重的雪堆在他肩上积成层,舜柔松开抓出一角布帘的手,撇过头,上睡觉。
翌日下午,舜柔出外采购日用品,行经他身边时没多作停留,他也没有刻意挽留,只是入定地站著,眼角馀光瞥见他的发上、肩上都积满一层雪,裤管旁围著厚雪,埋了他的鞋子,她边走著边思忖,他站了有多久了连分毫也不动
傍晚,她捧著购物纸袋回家,拢了拢毛帽子,又再经过他身旁,这次,她依然把他当透明,直接走上红砖楼房。
他到底是怎样了冷得脑筋失常吗雪还在下,外头的气温冷得她也发抖了,他站在那儿,像雕像般干麽尊贵的他为什麽要委屈自己她看到了他脚畔愈积愈高的雪层,他不用吃不用喝的吗他以为自己是什麽世外高人啊舜柔在窗边咬著下唇看,鼻头倏地变得酸溜溜,喉头也哽著了。
「哇──哇!」婴孩的哭喊声倏地响起。
她硬起心肠走回婴儿边,孩子才刚满周岁,夜里肚子饿也会大声哭泣,察看了一下,舜柔先到厨房泡了n粉,接著才回到寝室中,把满脸通红的孩子抱来,边拍抚边喂饮。逐渐地,哭声趋缓,吃饱的婴儿沉沉睡去。
「乖……」舜柔轻触柔嫩的睡颜,微怔,又喃喃自语:
「你爸定是冷呆了,站在下头一天多了,他不累、不冷吗我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麽,生x内歛是藉口吗他不说,我永远不能为自己的身份定位,就如同,他总是不晓得我想他说什麽一样……唉。」
她承认,她懦弱但固执,宁往死胡同钻,至少她可以保护自己。
又一个清晨,舜柔在窗前再次看到那快变成雪人的男人,她紧扯著布帘,终於忍不住直冲往楼下。
「你到底想要什麽」踏踏踏,在雪地上印上仓卒的脚印,舜柔鼓起勇气问,郝天渊抬眸,正巧瞧见她喷出的白气。
最终,她还是选择问出口,他们之间,终究是要有解决。即使再不愿意,即使最後的结果是再一次的心死,她都没办法。她不想看著他在雪地变成真正的「雪人」。
「带你和孩子回家。」不曾开口进食喝水两天,他的嗓音显得很涩哑,然而双手还是灵活地把她圈入怀中。
「那里不是我们的家。」舜柔抬眸看他,坚持说。郝天渊皱眉。
「你也不是我的谁。」舜柔又说,惹得他有点生气,他定定道:
「你想要名份的话,我可以给。」
她也拧起双眉,这是什麽意思施舍就像他当初的让步一样,现在他也愿意让步了,是不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迫逼他啊……还是郝红喜欢她,不愿意郝红因此
不高兴,所以来找她
她也会生气的。
「放开我。你要女人或孩子,只要你说一句,一箩筐的任你挑,何必来找我」她嘲讽地说著,嘲他的执著,讽她自己的天真。
「我说过,我不会放手。」郝天渊将她搂得更紧。
「我也说过,不能爱我,就放开我。」她撇开脸,再度坚持。
「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会放开!」他吼她,管不得任何事,只一心想舜柔明白,他不擅说爱,但他的在乎、他的感情,绝不是作假的。既然不爱她就必须放开,那麽他愿意紧抓著她一辈子,永不放开。
「你、你说什麽」揪著他泛冰的冬衣,她讶然问。
那些难以齿的话是忿怒不耐之下被迫出来的,基本上,他是不打算再说一次了。不过,因为她流转著泪珠的眼瞳太清澈迫人、因为她脸上的期盼太显而易见、因为她的身子娉弱得太不堪一击……总之就是一大堆该死的因为,他埋在她颈窝,沉声连朱p似的在她耳边低吼:
「既然你说不能爱你就放开你那现在我不放开因为我能爱了。」好极了!他这辈子抵死不说第二遍。
像放鞭p般霹雳啪勒的一串话语快得没天良,不过耳尖的她却听到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她听出他宠溺无奈的语气,在世上,怕是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迫他说这番话,所以他是真心的
「你、你……」舜柔有点不可思议地凝睇他,他不再撇开目光,只迎视她的眸。
「我不会说第二遍。」他先声明立场。
舜柔依然被他刚才的惊人之语唬得离了神,唇边嗫嚅著却又不能成言,郝天渊续说:
「但……我是说真的。」始终还是不自然,他怎样也不能习惯真诚地说好听的说话。
「为什麽」好不容易,她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太阳在云层间露出半角,大颗掉下的雪花镶了一片的金,郝天渊圈抱著舜柔,沉默著,不期然的,他想起了新种的茉莉花。其实,为什麽很多很多的为什麽他都问过,不下百次,脑里浮现了答案,舜柔,就只是她。
感情,对他对她,都是一道难题。爱不爱,说出口与否,是自尊的问题,他们有些地方太相似,同样倔强不愿低头,同样不理解感情为何物,他们的智慧不曾花在这方面。
「我不想再失去。」反覆细想琢磨,他终於选择面对,既然害怕失去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於是他来了。
「我会试著的。」这是他唯一能给予的承诺,未来,他会试著去爱。
为什麽他总要迫出她的眼泪
她想怪他,却无法成言,遇上他,她变得很懦弱很善感。
泪水簌簌滑下,舜柔忍不住紧捏著他身上的衬衣,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啜泣。为什麽是他为什麽总是抱著她,让她汲取温暖为什麽不放开她就是明知他不会是谈爱的人,她更是激动,她没想过他不愿放手,是这意思。他一直都明白她的话,因此不愿放手,非关歉疚、非关同情、非关责任,愈是想,她的泪愈是多。
「别哭了。」不知是不是他惹出她的泪,但对这看似坚强的女人在掉泪,他不懂应付,只好放软语调,拍抚她,免得她因哭得太急而咳嗽。
「咳──咳……」然後是吸鼻子的声音。就说吧……郝天渊无奈地拍著她,然而舜柔却像是要将所有的泪水都流乾似的,不遏止地哭著。
「别哭了。」他一再重覆,她总爱逆他的意,害他经常要有耐心地重覆说话。
「咳──咳咳。」舜柔充耳不闻,哭得太起劲,又咳了数声。
郝天渊无奈地抬起她的脸,擦掉她满脸的泪,在她又要哭之前,轻轻吻著她,舜柔乖顺地迎合,双手环著他的颈,贴在他冰冷的唇上重温那股气味,沉沦在他独有的气息之中。她真的、真的很想他啊……
过後,她伏在他x前歇息,郝天渊小心翼翼地问:
「愿意跟我回去吗」
「你是问我,还是孩子」舜柔埋在他怀里问。
「你和孩子。」郝天渊揉顺她的长发,认真地看著她。
舜柔却留意到他略微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的厚雪,她伸手为他拨落肩上及头发上的雪花,郝天渊没阻止她,其实他并不真的寒冷,即使再要他多站一两天也可以,只要她愿意再面对他,像现在一样,温柔地为他拨雪。
「舜柔,重新再来好吗」在她的手忙完後,他握著她唤。
舜柔不曾见过他这麽认真,这麽小心,他是真的在乎她吧不然他为什麽要千里迢迢来找她为什麽他接她回去也许,一时半刻,她尚未能接受这一切,完全放心重新去爱,但她开始动摇了……
这男人,聪明狡狯,谁会猜到他竟愿意为她站在雪地中,不吃不喝不动,他将心放在她面前,即使再冷也不放弃,她动容了。
有点冰凉的小手环覆著他的手背,他反手一握,包裹著她的手,体温渗入她的身心,舜柔方露出微笑。
在灿灿日光底下,她浑身镀了光晕,让他稍稍闪神。
「好。」
***
挽起了高高的栗色发髻,点上桃红色的唇蜜,使双唇更像诱人摘取的水蜜桃,在镜前贬了贬纤长浓翘的睫毛,数g发丝垂在耳畔,露出线条姣好的脖子,涂上粉色蔻丹的指整理好削肩的酒红色晚礼服,镜中反映出晚礼服後方露出一方玉背,但她毫不在意,披肩也不拿,只提了个黑的小包就走出门。
三寸缚带露趾高跟鞋轻盈地踏过阶梯,她像只红色的蝴蝶,翩翩走至大门前,扭开门把就要外出。
黑夜的凉风吹起,有点冷的她只瑟缩了一下,正要踏出一步,冷不防地,後头一只铁臂搂过她的腰,因太突然的关系,白滑的玉背撞上了坚实热烫的x膛。郝红垂首看著黑衣袖包裹下的手臂,登时知悉是谁在坏她好事。
「死木头、臭木头,给我拿开你的手。」郝红拍打著他的手,一边开骂。
凛没管她这些在他眼中极其微弱的挣扎,振力一揽,将她带到大门旁的花园里,落地後,他依然没放手,看著她裸露的背,他皱眉看她。
「喂!臭木头,给我拿开你的手!」郝红坚持地骂著,见他无意松手,又一声不发的,她不满地骂:
「你耳聋了吗拿开你的手啦!」依旧是没丝毫反应。
「你再不放手,我会叫啦!」郝红奋力想扳开他的手臂,却陡劳无功,他这臭木头,没事手臂扣她扣这麽紧干麽不不不!他不是木头,他是烂铁!怎麽扳不开的她的手指很累了。
「你去哪儿」淡淡的话语吐在她颈旁,这麽近的距离害她焦躁起来,脸上泛起红晕,为她的盛妆更添一笔。
「没事靠这麽近干麽」郝红大声地凶回去,企图遮掩此刻的心动。
「你去哪儿」凛有耐x地再问一次。
他管她去哪儿他会在乎吗哼哼哼!她最讨厌的就是这g木头了,她撇撇嘴,本来想不搭理他,但他的臂扣得更紧,她的背贴著他,他的吐纳,引起她身体的颤栗。
「幽会啦!你管得著吗」郝红没好气地答。
「男的女的」
郝红翻了个白眼,再次拍打著他的手臂,威胁地道:
「想知道就放手。」
如她所愿,凛马上松开了她腰间的箝制,郝红打算乘时脱逃,看穿她诡计的凛在迅间抓著她双肩,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也制住她不让她乱动落跑。
「说。」凛眯眼问,火气渐渐上扬。
「都说是幽会,当然是男的。」他脑袋秀逗了吗她跟个女的幽会什麽都说是千年朽木,死木头,脑筋也是死得很。
火气呖啪地飙至最高点,凛凝视著她j心妆扮的脸蛋和晚礼服,心里将她要见的对象先砍个数十刀,再补几枪,才隐忍地道:
「不、准、去!」
「我偏要!」要斗吗来啊来啊!她大小姐奉陪,为什麽不准她去他是谁啊他说东,她偏要往西走,怒气被凛激起的她,挑衅地看著他说。
「不、准!」
「我、要、去!」郝红也学他一字一字地说,然後她睨他一眼,问:
「你是谁我哥也未管我,你管得著吗」
凛语塞,握著她双肩的手也放松了力道。郝红不能置信地瞪著那千年冷著一张脸的男人,她咬牙,压下心底的哀伤,他是死木头、臭木头、烂木头!总是要把她让出去,总是不问她的意愿擅自决定任何事,包括推她给其他男人!她生气了,带点赌气的成份,她坚决地说:
「我现在就去找男人!」这世上就他不解风情,排队等著她青睐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才不要为这个不开窍的男人放弃整座森林。
「不准!」肩头上的力道又强起来了,他瞪著她。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郝红不想再跟他玩什麽迂回的游戏,明明数年前他的立场已清清楚楚,那再表态一次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不是麽她续道:
「不然,就放手。」
凛瞪著她倔强、有著放手一搏的决心的神情,再细看,她今天的盛装打扮,要他把她推向另一个人的怀抱,他实在做不来……她自小x子又烈又直接,不是爱就是恨,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顺著自己的心意,凛把郝红搂进怀中。
「你……你这是什麽意思」吓了一跳的郝红绝无想到他会抱她,她以为他又要放手,然後,她只好捱著冷,在外头四处逛,逛到夜深再回家,独个儿品嚐那种寂寞的感觉。
凛不作声,郝红有些失望,她想起数年前,她向他表白,换来的却是一个绝情至极的「不」字。
她伸手捶他的x口,忍著突然涌上眼眶的泪,边打边抱怨:
「死木头、烂木头,我最讨厌你了!为什麽你不放手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吗不喜欢就别抱著我不放……死木头!你这样我怎样放下不在意我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一直……一直也不明白你,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在乎我吗……这些,我都看不出……很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
「即使今天我去找男人,不喜欢我的你,又穷紧张个什麽劲」
任由她捶打的凛,脸上依旧是没什麽特别的表情,他只是等她的手累了,嘴上的抱怨再也说不出一字,才吐实:
「我没有不喜欢你。」
愣了一下的郝红,听罢,不悦地说:
「那也不是喜欢……」从小到大,跟在郝天渊身边的凛就很冷静自持,有时,他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似的,但她看到他,也倾心於他。为他的一切,她喜欢他、爱上他,是时间的过程,她不清楚理由,也不懂个中道理,只日复一日之後,她是爱上他了。
「我喜欢你,满意了没」凛有些头痛地问。
「很委屈……」郝红伤心地看著他,比起她平日的任x无理,郁郁不欢的她更容易令他心痛,他无奈地问:
「你想怎样」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郝红指著他的鼻骂。
凛挑眉,问他想怎样
「进屋去。」瞧见她这身装扮,她是嫌自己太健康吗大冷天穿得这麽单薄,他看不下去。
「我不进。」她瞪他,又想顾左右而言他,这男人真的很孬种耶!还说是洛尔斯最有名的护卫之一,她说是胆小鬼。
月色之下,她豔丽的小脸像蛊惑般吸著他的视线,被他专心看著的郝红脸颊益发涨红,瑰丽的色泽像娇嫩的花朵,他低头试探x地碰她的唇,实际上毫无经验的郝红只能闭上眼,无助地更贴近他。
「你……」郝红的话尾没落在突然加深的吻之中,她下意识地攀著他的後颈,任他恣意吮吻。
别墅的阳台上,冷风扬起,暖和的毛线斗篷倏地覆上背部,舜柔了然微笑,边拉拢斗篷边向後偏首,果然是他。郝天渊揽过她的肩,让她偎靠在他身前。
「我终於明白你的话了。」舜柔说。
「嗯」郝天渊循著她的视线向下望,清楚看见月色下交缠的两具身影。
「郝红很幸福。」舜柔欣羡地说。
「你也可以。」
「我值得吗」她轻问,语气有点虚渺,生怕那得来不易的感情不容许她的加入。
「值不值得是我厘定的。」他紧搂著舜柔,续说:
「你值得。」
郝天渊不会呢哝爱语,但他的话却能深深感动她,因为感情的本质不是言语,是真心。她渐渐能相信他,在他怀中,她不再不安、焦虑,像座避风港,他为她挡住外头的风雨,在他要保护的名单中,也多了她和孩子。
是不是,再捉牢爱情,只需要多一点点的勇气
是不是,再跨前一步,就能捕捉到幸福的轮廓
舜柔抬起手轻易地脱下倒十字架耳坠,然後放在郝天渊手中,他无言问她,舜柔笑著说:
「这是艾尔特高层特有的耳坠,只是给认定的伴侣。」可幸,她寻回自己的勇气。
郝天渊把耳坠紧握在手心,他明白,她已成功走出y影,愿意跟他一起。
「渊,其实我已很幸福了。」舜柔说,目光柔和,郝天渊只是搂紧她,良久,他如释重负地附在她耳边说:
「谢谢。」为她的原谅,也为她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不客气。」她难得佻皮地答,再偎靠在这支撑她的男人身上,也许,人不一定懂得去爱,也未必明了何谓爱,但这种情感,不一定要宣之於口,这一年多以来,郝天渊为她做了很多,很多她以往不认为他会做的,他待她和孩子极好,能放下心结,很大原因是他的一举一动,皆渡给她最温暖的感觉。
说一句我爱你不难,但爱不是单单一句说话,这是比说话更形困难的一种感情。保存的期限是永远,而不是山盟海誓;包容的范围是对方的不完美,而不是不切实际的赞誉,因为她爱的不是那一句我爱你,是他。
他为她带来一个家,完了她的梦想。
她真的很幸福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