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伸手接过那张印着金纹的雅致请帖,细长的手指挑开,只见熟悉的字迹跃然于目。
沈宴看过之后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细细看了几遍之后才折起来放在床头。
“怎么没告诉我她被册封为县主了。”
墨竹低下头,“主子你如今身子抱恙,杜安吩咐了我们不可让你多思,这才没有告诉你。”
沈宴将头靠着床柱,语调冷冽,“一会下去自己领罚,以后记得如果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墨竹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又看着虽然卧病在床,却仍然清俊无比的沈宴,还是没忍住开口。
“主子,杜先生说了,此时你不便走动。”
沈宴感受到仍然虚弱无比的身子,手指蜷了起来,“我知道,再说,以我如今这副模样,也不便见她。”
墨竹听着沈宴有些自嘲的话语,别过头,眸中隐约有泪光闪过,他无声地退了出去。
沈宴合上眼,之前这毒每三个月才发一次,他计算中毒发还有一个月,却不曾料到这次相隔两个月就已经发了。
沈宴心里不禁生出一抹哀色,这十几年来,他无比盼望身上的毒能解,可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心中的希冀跌落一分。
原本他已经觉得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但直到遇到江芙之后,他又燃起希望。
可身体却越来越不好,沈宴不禁感叹一声,真真是造化弄人。
墨竹到廊檐上蹲下来,眼眶微红,平日里总是嬉笑的脸上满是沉色。
他狠狠地用拳头捶了一下墙,他不懂为何主子这么好的人却要受如此痛楚。
突然院中传来脚步声,他抬眼望去,见沈夫人身旁的丫鬟走进来。
墨竹连忙起身,阻拦丫鬟敲门的动作,“何事?”
“夫人有些担心二公子,说是几日未见,甚为想念,请二公子前去红韵居瞧瞧她。”
“知道了,你请回吧。”
墨竹对着那丫鬟作出一副送客的手势,那丫鬟也没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屋内的沈宴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面上却毫无波澜,墨竹进来后只吩咐了一句。
“让墨书去吧。”
墨竹寻到墨书后转述了沈宴的话,墨书便换上沈宴平时的装束,带上面具,前往红韵楼。
他进到沈夫人的卧房后只是站在床帘外,没再上前一步。
里面传来一道虚弱又饱含期待的声音,“阿宴啊,你进来让娘看看你吧。”
墨书躬身而立,“母亲病中,儿子不能侍疾,更不可惊扰,还望母亲不要为难儿子。”
帘内的那个人仿佛失了力气,没再出声,墨书站了一会之后,才冷冷出声。
“母亲好好休息,改日儿子再看看您。”
说罢没有丝毫留恋,转身走了出去,沈夫人见他如此,胸口的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高声咳嗽着。
一旁侍候的丫鬟连忙拍着她的背顺气,平复下来后,沈夫人姣好的面容上布满清泪。
“宴儿,娘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