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顾晞城问，“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值得吗？”

顾昭觉没有惊讶，他既然敢招她进顾氏，就不怕被父亲查到她的身份，便笑了，反问，“换做是您，您会为了母亲这么做吗？”

这原本像是很好回答的问题，顾晞城能问出口就代表他十分反对顾昭觉这种无谓的牺牲，可问题落下了，他却沉默，久久没能给出顾昭觉反驳的答案。

顾昭觉见状后心知肚明，“我想我们都一样，虽然爱情这玩意儿说起来挺虚无缥缈的，但一旦我们信了，就会拼尽全力不遗余力。”

“爱情？”顾晞城重复这两个字，眼里的光渐渐收敛，“这玩意儿确实缥缈。”

不经意想起初见苏眠时，她惊慌失措的脸，还有……她的落荒而逃。

顾昭觉笑了，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您，您也一定会这么做。”

“我是你爹，你别说得很了解我，”顾晞城眉宇间并不轻松，“你自己好自为之。”

顾昭觉笑了，“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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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组委会书记办公室。

组委会大楼里，只剩下这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王书记将文件往架子上一放，拿起公事包准备下班。

走到门口关灯的时候，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办公桌，桌上的座机死一般沉寂。

他松了口气，抬手按下开关。

办公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恰好照在那座机上。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准备锁上门。

一直沉寂的座机，却不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明明平常听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电话铃，再此刻却让他感觉到了万分诡异。

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王书记感到后背一凉。

顾不得许多，他打开灯，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看清那一串号码，认命地接起。

“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十分气急败坏，“我不是说过不想在名单上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吗？为什么他还是进了候选人名单？还是一等奖？！”

王书记一手举着听筒，一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解释，“林总，是这样的……”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林应南直接打断了他，朝着他怒吼，“我只看结果！”

王书记哭丧着脸道，“林总，不是我不想，是您的要求实在太困难啊！”

“什么意思？”

“您说的这个名叫林括的高二学生，他是国际奥数组委会的人啊！”王书记想起那个白胡子外国老头的警告声，都快哭出声了，“我一个小小的书记，哪里敢动他啊！”

……

挂断电话，林应南负手而立，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站了许久。

他的脸色和窗外的夜色一样，黑得如同泼墨。

他看着楼下花园里，妻子带着小儿子愉快玩耍的场景，良久，冷笑了一声。

林括，你以为得到国际奥组委的庇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只要你一天是我林应南的儿子，你就永远也别想实现你那荒诞可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