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定定站在原地,乌黑的瞳孔骤然收缩。
清甜的草莓香气氤氲着属于他的淡淡香气,融化在齿间。
顾简神情恍惚地看着他。
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顾简只觉得他的眼底似乎融了抹浅浅的雾气,没有往常的高冷凉薄,像是飘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浅情意。
顾简心跳如雷,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
沈岸辰很快就敛起思绪,他直起身子,双手插兜,瞬也不瞬地直视着顾简,眉目弯起浅笑,“好像……”
拖长了的尾音被灼得沙哑。
“是挺甜的,老板没撒谎,是甜甜的草莓味!”
***
车里气氛很尴尬。
副座上的顾简面无表情的盯着车窗外看,瞧也不瞧沈岸辰一眼。
沈岸辰脸色也不太好,他不放歌,也不开广播,车里安静得即便是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顾简不说话,就梗着脖子当着活体雕塑。
车里开了暖气,温度打得不太高,木质味香薰浓浓地晕在空气里,不刺眼鼻,却有些宁神的功效,让梗着脖子与旁边人对峙着的顾简终是没忍住的昏昏欲睡了过去。
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丁家宅子门口,顾简只见自己身上盖着沈岸辰的卡其色长大衣,也不知停了多久,抬眸时对上沈岸辰黑漆漆看着自己的双眼,此时他正双手抱臂坐直身子看着她,似乎等着她醒后说点什么。
顾简一见他这眼神看自己,脸就不禁‘轰’的一红,察觉到他嘴角勾起了抹笑意,顾简忙把身上的长大衣扯开扔到他脸上,趁着夜色,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咕咚咕咚跑进宅子里。
“没良心的白眼狼!”沈岸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闷声嘶了一下,套上外衣便启动车子调头往沈家大宅方向驶去。
回到屋内,丁澧打量着顾简,“听沈老爷子说你跟岸辰去看电影了,看得怎样?”
“顾简同学,你……”丁澧打量着毫无仪态的顾简,才发现外甥女穿了身宽松得不能再宽松、休闲得不能再休闲的衣服,特别嫌弃问道:“你这是约会还是去打架的?”
“别说了!”顾简跟个男孩似的双手插兜“差点没把沈岸辰那货给打死!”
“我要上去洗澡睡觉了,老舅晚安!”她像丧尸一般躬着腰颓着相,一步步走上楼梯,突然插兜的双手猛抓自己的头发,“啊呀~气死我了……”
丁澧:“……”
晚上洗完澡,顾简对着盥洗台光洁的竖镜发呆。
镜子里的她被水汽晕染得双颊绯红,唇色却艳丽无比。
想起晚上跟沈岸辰那个似是而非的吻,顾简迅速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穿过葱白的十指。
她捧了凉水拍拍自己红透的脸颊。
心里有点后悔着被亲的那会怎么没直接打死他。
一切好像失了控。
只记得她一个耳光甩过去,他没躲。
末了,反而笑得像个勾人的妖精,在她耳边低哑呢喃。
“你脸红了?是不是以前没人这样碰过你?”
天杀的,沈岸辰那货怎么会说出那么妖孽的话?乱套了乱套了……
这一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在做噩梦吗?
所以,澧顺集团晚宴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