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正瞌睡被人送枕头。这种事原本不需要当场,不过喻容时想借此机会向馆长打听打听少年宫的事,他于是当即与副馆长定下了第二天来这里的计划。
他按照工作人员们的指示将汽车停在后门。星期一本是本市有博物馆闭馆休息的日子,绿风博物馆前却很热闹。大大小小的汽车停在停车场里,喻容时只一眼认许多保姆车皆是明星们的专座驾。他随着几个引导者进入专门的电梯厅,顺口道:“今天这里有什么活动么?”
“有个电视台的综艺在录,不过影响不咱们,咱们会在四楼处理公务。”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喻容时还未给回应,旁边已传来一声冷笑。
发冷笑声的是个老人。他拄着拐杖,衣服低调考究。老人精神矍铄,眉目却是冷厉:“这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博物馆里引了。年轻演员不学好,好好的地方都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处都是戏台子!”
“钟老,话不能这么。”旁边的人劝他,“能推广传统文化,总归是一件好事啊。”
“推广文化?推广什么文化。这年头有几个上过学的明星?各个都是不学无术的混子。风日下,什么人都能上电视掘金,不好好拍作品,搞不正的综艺……现在这个圈子烂透了,如果不是看在老郑的子上,我不希得来当这个顾问……”
工作人员瞟了喻容时一眼,略微有些尴尬。在她看来,喻容时属于被老人炮轰的那一类“明星”。
可让她意外的是喻容时却主动开口道:“钟老。”
“……”老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脸『色』稍霁道,“是喻的小子呀。”
两人居然是旧识。
几人一起等电梯,工作人员大致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姓钟的老人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历史学,是这期节目请来鉴别赝品的专顾问,是喻容时爷爷的老朋友。她早听过喻容时境好,却不知道居然能这么好。
电梯厅的门开着,正好着一个展厅,外喧闹的声音于是传了进来。话筒声、工作人员声热热闹闹地响成一片,在博物馆里拍综艺的明星们来一楼,开始分别参观展厅。
“快快快,来这边——哇,这个盆一定很贵吧?”
“这个大缸上好多花纹。”
钟老的脸『色』又垮了下。他焦躁地转着脚踝,眼睛瞪着电梯示数,恨不得立刻登上电梯、飞身离开此处。喻容时知道钟老『性』格刚硬固执,于学术更有执着,忍不住叹气。
不过他倒不关心这座博物馆。比起里的文物,他馆长更加关心。
直展厅里传来了一个温冷的声音:“那东西并非缸,是九鼎八簋。”
那声音有些熟悉,喻容时同钟老一起循声望,看见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展柜前。几个明星围着他,听他讲述这座鼎的来。那名十八岁小花更是兴奋道:“薄哥,您不愧是学霸,真厉害!以这是天子才能的东西呀?”
“这是讲解员?还是是明星?”钟老不确定地。
电梯已抵达,钢门大开,钟老却不再急着上电梯。喻容时只看了那人一眼笑了:“是一个最近很火的歌手,叫薄绛。”
这年头在哪里遇见男主都不足为奇。
“哦,薄的。”钟老明显与薄相熟,在听闻薄绛的姓名后反撇了撇嘴道,“那不足为奇……唉,人心不古,好好的薄人不搞学术,跑混娱乐圈……我不是针啊,小喻。我知道是搞音乐、搞艺术的,和他们不一样。”
老人特地找补了一句。在他看来,搞艺术创作和搞“鬼打架”的综艺是两回事。在他看来青年姓薄反印证了他的猜想——不是有有文化的明星,是有文化的人当了明星。
想要改变老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很难,喻容时笑笑,摇摇头不话。
他们踏入电梯,直另一个声音响起。那个声音与薄绛温凉却特有穿透力的声音不同,是淡淡平平、易于让人忽视的。
却让老人停下了脚步。
“它不一定是天子使的器物。东周时期礼崩乐坏,很多诸侯会使这些器具。”那人。
喻容时在循着声音转头后猝不及防地看见了易晚。黑发黑眼的年轻人站在众人身后,手里握着手机,神态平和安静。几人听他开口都诧异地看向他,像是不明白易晚怎么会在此刻发言。
可真巧啊。他来这里原本是为了调查易晚的过。可谁能想,易晚在这座博物馆之内。
喻容时在易晚看见他前低下眸。钟老在他身边不确定地道:“那个人又是谁?是哪个学校里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