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来,安国和宁国合作密切,安国还因此获利不小。但若说两国结了盟,楚汉涛还是不信的。毕竟,在自大的安皇的眼里,老骜皇荒唐奢靡,不思进取;宁皇胆小多疑,固步自封;都不配做她的伙伴。宁国一朝迅速异军突起,只会引来安皇的不安和防备,而不是一脸的“哇塞”,迅速寻求合作。
楚汉涛看一眼对面一派自然,神态不卑不亢的女官,心说,这大概就是安皇派来解决她内心不安和防备的先锋官了。
“大安宫正司宫正夏清徽,见过骜国楚将军。”
宫正司主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罚之事,同时听命于皇帝与后君,一般为后君心腹。楚汉涛暗叹,安皇派来的这人,身份还真是巧妙。
“宫正司的宫正?这么说,你不是李家人,而是安皇的人?”
夏清徽对楚汉涛的疑问,回以微微一笑。她看了一眼隐形人一样站在堂内一侧的大管事,甚至没有示意楚汉涛清场。注意到她这样的举动,楚汉涛心下不由若有所思。
“我想将军应该关心我此行是什么目的,而并非是何人授意我前来?”
“呵,还是个伶牙俐齿的。那么,你就说说吧,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将军可知,如今三国的局势和一年前相比,已然不一样了?”
他又不是个傻子,当然知道眼前的局势,被宁国迅速扭转了。“呵”的冷笑了一声儿,楚汉涛冷冷道,“不要绕弯子,直说。”
夏清徽不见丝毫的慌张,娓娓道,“将军此行,想来也发现了凉城的不一般。可这变化,是这一年来才有的。我安国与宁国建交也不过一年,户部库房中却已经多了至少五百万两白银。而这五百万两白银,却不是来自她宁国的。”
楚汉涛暗暗惊讶“五百万”这个数字。对安、宁两国在管城的交易,他也听说了一二,但从未想到,这其中竟然涉及到了如此多的钱。五百万两,当年三国战乱爆发,骜国第一次拨出来的军费也是这个数字。当时,他可是率军二十万人。
“不是来自宁国,难道是你安国自己的钱不成?”
“还真就是我安国自己人的钱财。”夏清徽道,“宁国用来与我大安交易的,其实是盐。这些盐流通到我大安后,才变成了银两,存到了户部的库房。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大安的盐价已经降了两成。”
楚汉涛心中再次一惊。他是个武人,不懂这其中的圈圈绕儿,也不知这其中,安国是否有损失,损失多少,但宁国从中获利却不是假的。而且,宁国可不止与安国用盐交易。
果然,夏清徽接下来说的就是,“据我所知,宁国打破凤城和凉城之间的壁垒,用的也是盐。”
说到这里,楚汉涛其实已经明白了夏清徽此行的目的了。若是他的消息是真的,宁国主持这一切的人正是从安国出质归去的宁九公主任紫琳的话,安皇这是后悔没有早要她的命了。
“这样的话,你不是更应该说给陛下听吗?”
楚汉涛所说的“陛下”,指的当然是骜皇季叔杨。
对此,夏清徽仍旧回以微笑。事实上,她也曾如此向安皇建议。安皇告诉她,她的确密信过季叔杨,但却未收到回信。而楚汉涛与宁国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相比起谨慎过了头的季叔杨来说,应该更加好说服才是。
“将军,我对您与左相大人之间的关系,也听闻过一二。左相大人为新皇所不容,您也受了不少牵连吧?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军还未到提不动刀的年纪,难道说,就已经雄心磨灭,甘心蛰伏了吗?”
“你胆子不小,”楚汉涛冷了脸,“竟敢当着本将的面儿议论我国朝政!”
夏清徽并不害怕,仍旧是微笑,“将军何必动怒呢?难道我所说不是事实吗?”
楚汉涛脸色青白,哼了一声儿,没再多言。
夏清徽继续道,“宁九公主在我安国出质期间,也未显现这文韬武略的才能;二公主奉旨出使宁国,被九公主用利引诱,答应了重建边市,这才逐渐有了宁九公主光明正大的打着‘利益’的旗号,祸害我两国的事实。既然是我安国开的头,我安国自然负责灭了这势头。正好,将军也有这样的想法,我皇与将军之间,岂不是不谋而合?”
楚汉涛看了一眼循循善诱的夏清徽一眼,“安国人,都如此巧舌如簧吗?”
夏清徽哈哈一笑,“将军难道不觉得有理吗?”
楚汉涛才不会回答她这样的问题,“所以,安皇想与本将合作,只是为了杀任玖?”
夏清徽微笑,却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楚汉涛就冷哼了一声儿。
“看来,你不止是代表安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