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看看她,继续道,“祖父比尤家晚来了二十年,他到达宁国的时候,尤家已成气候。若不是,他手中还有尤家众人的身契在,尤家是不可能还认凌家这个主家的。”
“为何会晚来二十年?而且,尤家既然已成气候,为何不从凌家赎了身契出来?”
十二沉默了一瞬。实话说,他竟从没如此想过。
“那之前的凌家人,岂不就白死了?”
对十二的辩解,任紫琳只是笑了一下。白死?且不说是不是尤家祖父害了凌家的人;即便真的是,凌家若真是在意那人命,就不可能是隔了二十年才再次派了凌浩志前来宁国。分明是看尤家人成了气候,自恃所谓主家的身份摘桃子来了。
“凌浩志来宁国,目的是什么?”若只是单纯想要摘尤家的桃子,倒也不必凌家的人亲至。凌浩志敢自称是凌家人,至少也得是凌家的旁支。
这一次,十二许久都没有开口。
“你既然猜到了你祖父此次性命堪忧,就说明,有些事你是知道的,也明白这些事是瞒不过我的。”
十二看着任紫琳,“九姐,不是我不肯全然坦白。祖父虽然看重我,但因我年幼,他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我。不过,我保证,只要九姐肯保我祖父一命,我一定说服他坦诚。”
他脸上的泪已经干了,身形也不再发抖。不过他人长的清秀,又肤色白皙,身形单薄,跪在地上小小一团,还是颇为惹人怜爱的。
“你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任紫琳转头看他,“十二,你凭什么以为你求一求我就会原谅你?你我都清楚,你舍宁京而来凤城,是因为知道远在宁京的宁皇陛下心慈手软,即便你的祖父被顾相下了天牢,她也会因为你父君和还在‘出质’的你,至少留你祖父一命;你也清楚,真正决定凌浩志命运的,并不是宁皇,而是太女。太女宽厚仁和,若是没有我,你求一求也未必不能成。你来求我,无非是怕我反对太女的抉择,左右她的决断。事实上,我也有这样的能力。”
十二与鲜少板着脸的任紫琳对视,一时间竟被震慑住了。
“你可知道,你的行为与我而言,是不可饶恕的。你自幼长在宁皇宫,吃的,是大宁百姓种出来的粮食果蔬;穿的,是大宁的百姓纺织的绫罗绸缎;用的,也是大宁的匠人为你千锤百炼的器具……但你的眼里,没有宁国百姓一丝半点。你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们。”
“我没有!”十二差点儿喊起来。他的身子再次颤抖起来,“九姐,我没有!”
“你有!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你清楚凌浩志的野心和图谋,却一直放任,从未想过向太女揭露他的行径!”
十二的脸白了,“他,他是我的祖父啊。”
“宁皇还是你的母亲,太女也是你的姐姐,她们在遭遇国难的时候,仍旧让你锦衣玉食的长大了;除了四分之一的血脉,凌浩志又给了你什么?他在大宁的一切,大部分都是宁皇赐予的吧?你可曾想过,若是他一旦得逞,你的母皇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十二的脸更加的难看了起来。他瘫坐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十二看着转眼就从严肃切换到随和的任紫琳,看着她已经转身,又去和罗鹄凤玩起了跳棋。
“胶州有海匪,是七年前岛国派过来的。他们分属军务大臣管理,与凌家有关联,但又不十分相关。相关的是,凌家也有人在内阁,虽不是内务大臣,但也相差不远;说不十分相关,是因为祖父这边实在给不上力,宁国的凌家,可以说要人没人,要财没财。也是因为这个,祖父一直憋着想要立上一个大功。”
他看着任紫琳好似并没有太认真的听他叙述,心中对她真实的反应有些没底。
“九姐出宫那次的意外,其中就有祖父的手笔。他是在一次偶然的春猎中,发现了鬼哭崖后山的温泉的。也是机缘巧合,他曾见过黄金龙的样子。这温泉让他来了灵感,特意使人从骜国的南端弄来了两条黄金龙,放养在鬼哭崖后山的温泉中。然后故意让人泄露了消息给母皇和荣贵君。果然,母皇一见黄金龙就心喜不已,以为是上天降给她的吉兆。她如此以为,正合了祖父的心意。而将黄金龙的消息泄给荣贵君,是因为他有野心,在宫中又极为强势。祖父以为,他必然也不肯放过这两条黄金龙的,但荣贵君却真的没将黄金龙放在心上。私底下,还在宫中嘲笑母皇少见多怪。”
一边说,十二一边小心的打量任紫琳脸上的神情。只见她姿态放松的与罗鹄凤互动,似乎完全没将十二所说的放在心上。
“祖父也曾暗中挑拨八姐,但八姐对黄金龙也并不伤心;反倒是,尤淑君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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