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庭比常人更为坚韧。
他受到了打击,受到了嘲笑,受到了冷眼旁观还有难听的喝骂,但他并不会因此而倒下。
“快点走吧,臭虫!”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你进来,把月园都玷污了!”
裕庭低着头,放下了手,他被排在他后面的小孩推开了,身子一时不稳,竟直接跌倒在地,手肘破皮了。没有人可怜他——不会有人去可怜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他带着沉重的心情,快步离开了。
但是,他没有放弃。
恨意在他心底滋生。
他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一边努力地修行一边寻找提升本命之物等级的办法。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在丝毫没有资源优势的情况下,在学习环境恶劣至极的情况下,在身心备受折磨的情况下,他仍然是众多星月族孩子中最差的那一个。
于是,在他十一岁的那一年,他终是从星月大陆与太阳大陆的交界处坠下了。
他知道,那里有被太阳真火灼烧过全身,竟还奇迹般活下来的恐怖的魔鬼——月上蓝。
曾经,月上蓝也是星月族的族人,甚至可以说,是星月一族的英雄。可传言,他在三十年前犯下了重罪,被太阳一族的族长处以真火灼烧之刑,还被星月一族的族长永远放逐。再到后来,便传出了他在两块大陆交界处的深谷裂缝中活着,并且变成了魔鬼,杀害了许多靠近大陆边界的人。但也有传言,他除了杀人之外,还喜欢与人做交易,只要是不利于两族的事情,他都会愿意帮忙。
毫无背景的裕庭若想逆天改命,也只能想到这个与魔鬼做交易的办法——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出路。他想追寻月上蓝——无论月上蓝如何,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月上蓝是强者,是很强的强者!
为了改变命运,他无惧!更无悔!
他坠下了,在那条深不可测的深谷裂缝之中,他小小的身板,并不会令这里出现任何特别的改变。四周一片漆黑,这令裕庭感到死亡的威胁——他开始恐惧,开始颤抖,但他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他在急速地下坠,他感到了寒冷,感到了劲风的吹刮——
要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阳真火处刑。那般痛苦的灼热,那股刺鼻的烤肉味……”说着,月上蓝的双手不由抬起,开始颤抖,“支撑我活下来的,是守护星月一族的信念!可我万万没想到,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有一个族人愿意相信我。那可是我曾经拼尽所有去保护的族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将我视为可怕的异端!为什么他们要将我永远驱逐?”月上蓝满目凄然,可眼底之恨已是深不见底。
在无数痛苦的、无助的、孤独的黑夜,在这处暗无天日、死气沉沉的深谷裂缝中,他所承受的,是一生的梦魇。
“原来如此……”裕庭眸色悲伤,却也只是淡淡一说。
“你倒是平静。”月上蓝有些意外。在每个星月族的少年心中,族长月霖应是伟大的存在——包括从前那个天真的自己。
“族人们就算相信你又如何呢?谁愿意去理会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人?”裕庭抬眼,眸光竟冷酷得吓人。
“没想到,我还不如一个孩子想得透彻。”月上蓝有些意外,但随后自嘲一笑,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你也曾是天之骄子,而我,从一出生起就是地底的臭虫。”裕庭也自嘲地笑了,他走到了幻水球的旁边——在月上蓝的居所中也有一颗幻水球——那是星月一族曾经赏赐给他的东西。裕庭抬起手,将手放在了球的表面,随后只见一只丑陋的黑色虫子出现在球的中间。
“原来如此。”月上蓝心下了然。“正好,我杀了不少人,这里倒是有一些本命之物。”他一挥袖,墙上竟出现了足足二十颗包裹着本命之物的水晶球。它们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排五个,一列四个。有动物系的,比如老虎、狐狸、小猫;有自然系的,比如飓风、烈火、雷电;有植物系的,比如向日葵、百合、野草……裕庭看得瞪大了眼睛——他可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哪想得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这般景象。
“任君挑选。”月上蓝轻轻推了推裕庭的后背。
“我想选……选……向日葵!”裕庭用手指指向装有向日葵的水晶球。
“哦?为何?”月上蓝又意外了,他本以为裕庭应该会选择一个攻击力比较强的本命之物。
“因为,掩没在土壤里的臭虫也渴望如向日葵般明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