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幕,城市的夜空被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点亮。
书房里,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他的表情很是烦躁。
忽然从客厅里传出一个女人哭闹怒骂的声音:“都是你,你竟然敢报警,他也是你哥哥啊,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害我儿子的,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才怪。”
男人一听,眉头更加紧锁,他快步地走出了书房,来到客厅。
女儿的马尾辫正被他叫做老婆的那个女人紧紧地抓在手里。
她虽然极力想要挣脱开继母的钳制。
但是她不敢用力,因为那样她会更疼。
她只好顺着女人拉扯的方向和力度不停地扭曲着纤细的身子。
男人看到这一幕,眉头锁得更紧了。
“美凤,你这是做什么,阿音还只是个孩子。你先放开她,有话好好说。再说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阿音报的警,你冲她撒什么气。”
男人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试图拉开女人。
女人一听不但没有放开,反而冲着男人骂道:“不是她报的警那是谁报的?再说了这事情也跟她有关。李朝阳,都是你,当初你就应该把她送给她妈妈,你就是心软。这可好,我把她养大了,我的儿子竟然会因为她进了局子。”
李朝阳一听,脸拉了下来:“美凤,你要讲讲理好不好,当初咱们结婚时可是讲好的,是你说的要好好抚养阿音的。”
路美凤一噎,对啊,当时是她答应的,也是她为了能快些嫁给这个男人才做的决定。
她强词夺理地说:“但后来她妈妈既然把她接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她接回来?你要不接回来,念武就见不到她,今天不就没有这回事了?”
李朝阳无奈地说:“那还不是因为她妈妈后来患病要住院,没有办法照顾她吗?”
他解释着,想要去掰开路美凤还在抓着女儿的手。
路美凤却把身子猛地一转,躲开了李朝阳的手。
李诗音被她这一转,扯的头皮一阵剧痛。
即使她紧咬着嘴唇,极力隐忍,但是这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呼出了声,眼泪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可她马上就闭紧了嘴,倔强地既不向继母求饶,也不嚷着让父亲来救她。
路美凤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她那仅剩下不多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贤妻良母的形象,早就在这个男人面前损毁的差不多了。
今天她是彻底地掀开了最后的一丝遮羞布。
如今,她什么都不想再顾忌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继续骂道:“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就是因为她,我的儿子才进去,我怎么饶了她?”
说着她对着李诗音的身上就是一阵的拳头。
李朝阳干着急,可说实在话,他就是一个手不能拿,肩不能扛的大学教授。
而他的这位现任夫人如今却是中年发福。
过去的美丽窈窕早已经被脂肪填满,身上的力气可是比李朝阳这个文弱书生要大的多。
李朝阳往她靠近一步,她就把李诗音的身子一转。
每次一转的时候都会把李诗音的头皮扯得生疼。
李朝阳干着急,可他就是不敢再往前了。
这时李诗音包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首《天之大》的歌曲顿时响彻了整个客厅:
月光之下
静静地我想你了
静静淌在血里的牵挂
妈妈你的怀抱
我一生爱的襁褓
有你晒过的衣服味道
妈妈月亮之下
有了你我才有家..........
毛阿敏那悠扬深情又具有穿透力的歌唱让整个客厅突然间沉寂了下来。
李朝阳的手颓然垂下。
李诗音心思很快地转动着,这是她特地设置的妈妈的手机铃声。
妈妈的病现在已经到了晚期。
这应该是医院打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妈妈是不是醒了,还是……?
她需要赶紧摆脱路美凤这个女人,马上去医院。
路美凤本来被这突然而起的铃声一时顿住了,可是她很快又笑了。
她幸灾乐祸地说:“李诗音,这是你妈妈的电话吧?你这死丫头是吃着我的饭,却操着别人的心。怎么,你那个妈妈是不是快不行了。说不定,这电话是医院打来的,是给你下病危通知书呢?哈哈哈哈......“
她放声大笑。
随着她的大笑,手机铃声停止了。
李朝阳却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此时的他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