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音沉默,她今年十七了,明年就要参加高考。
她想,有些事情应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
但是她并不想对陈时说。
陈时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脸上的划痕说:“阿音,可不可以跟陈叔叔说一说,你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诗音低下了头,她要怎么跟陈叔叔说清楚这件事情?
陈时见她低头不说话,就叹了一口气说:“阳阳,你不想说,叔叔就不问了。但你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的,你就开口。”
李诗音点点头,眼睛里又重新浮起了水雾。
陈时虽然很气愤路美凤的行为,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外人。
李诗音迟疑了一下说:“妈妈的医疗费还欠多少,我能不能先给医院打个借条,以后我一定会还的。”
陈时抚摸着她的头,懂事的女孩总是让人心疼。
陈时说:“阿音,你先不要管这个,我已经给医院递交了减免申请,希望医院能照顾一下,剩下的事情叔叔来想办法。你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不要想着如何去赚钱还帐。”
李诗音感激地说:“陈叔叔,真是太谢谢你的,以后我会把钱还上的。这也是我唯一能对妈妈做的事情了。”
说完,她的眼睛就又看向妈妈那蒙着白色单子的遗体。
陈娟的遗体当天晚上就火化了。
李诗音真的就像陈时说的那样,在太平间里大哭了一场后,她再也没有哭。
即使在看到火葬场的烟囱已经冒出了焚烧的青烟,她也只是呆呆地看着。
那是妈妈的灵魂在升天,也许妈妈就在那青烟里看着她呢。
坚强的女孩眼睛里蓄满了悲痛的泪水。
可她却紧咬着嘴唇,嘴唇已经在滴血了,可她依然没哭一声。
许护士长看不过去了,过来把她拥在了怀里。
李诗音没有钱给母亲买墓地,只好先花钱寄存了母亲的骨灰盒。
等以后她有了钱,她会在公墓里给妈妈买一个家。
李家的客厅里,路美凤正心急如焚地给能托上关系的人打着电话。
“喂,李姐,真的不好意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喂,是张主任吧,您看,上次我去厦门,路过泉州,给你带了今年刚采的大红袍,地地道道的上品,明天我让老李给你送过去啊。”
..........
“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咱们这都多少年的关系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不过,张主任,我这有件事情要请求你帮个忙。”
张局长:“..........”
“哎,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们家念武昨天犯了一点小错误,被公安局拘留了。......,什么,你出国了?”
路美风的脸上马上就流露出了非常失望的表情。
张局长:“.........”
路美凤表情不好看:“那太不凑巧了,那我就再找找别人吧。”
结束通话,路美凤的脸上十分阴沉。
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对方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全都拒绝了。
她闭了一下眼睛,嘴里吐出了一句脏话:“全是tm的势力眼。”
她家老爷子已经从大学校长的位置上退休三年了。
现在他们用不上老爷子了,也就不再买她的帐了。
想当年,这些都是他父亲路校长在位时积攒的人脉,现在都不好用了。
她沮丧地坐在那里,用手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