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淡淡一笑道:“陆相还有所不知,你的女儿现在已经不是本王的太子妃了!本王与父皇刚刚商议完,陆冰瑶当众失德,有损皇家颜面,已经没有资格再做本王的太子妃了。父皇已经决定废除本王与陆冰瑶的婚约,封大将军李征之女李阿丑为本王的太子妃!”
陆明听罢犹如五雷轰顶,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萧坚问道:“陛下,太子殿下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陛下真要废除太子殿下与冰瑶的婚约吗?”
萧坚神情严肃的盯着陆明,说道:“是真的,你来的正好,省得朕还要通传你一声。”
陆明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脚,大失所望的对萧坚说道:“陛下,太子娶妻可是国事,怎能说改就改,您是天子,岂能说话不作数!”
萧坚闷声一笑,对陆明冷声道:“你还知道朕是天子啊!你看看你刚刚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是准备在朕的紫宸殿里打架吗?”
陆明赶紧跪下,俯首认错道:“老臣不敢!老臣也是因为冰瑶的事情一时着急失了分寸,陛下息怒啊!”
萧坚哼哼一声,说道:“这些年来,你的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别以为朕纵容你,你就可以一手遮天无视王法,你背后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朕全都记着呢!”
陆明暗自震惊,委屈巴巴的对萧坚喊道:“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几十年来,老臣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萧坚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说道:“陆相,收起你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吧!朕是什么意思,你心中比谁都清楚,朕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呢!看在你随朕曾经一起打江山的情分上,朕原谅你,不跟你计较。关于你女儿的事,朕旨意已定,你就等着回去接旨吧!”
“陛下!”陆明不肯接受,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望着萧坚,哭诉道,“还请陛下三思啊!人言可畏,陛下若是废除了太子殿下与冰瑶的婚约,这以后谁还敢娶冰瑶啊?她往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活下去啊!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老夫不能失去她啊!何况,冰瑶此次也是被人所害,她是无辜的啊!”
“冰瑶虽是无辜,但她当街失德此乃事实,朕就算是不顾太子的颜面,也得维护皇家颜面吧!”萧坚不为所动,顿了顿又对陆明劝道,“冰瑶是丞相府的嫡女,人不仅漂亮,而且又有才华,又怎么会缺少追求者呢?总有一天,她能走出阴影,找到更适合她的人,还请陆相想开一些啊!这次冰瑶被人陷害,太子会尽快抓到凶手给你一个交代的。”
陆明见萧坚无动于衷,就对着兰贵妃肯求道:“贵妃娘娘,您一向喜欢冰瑶,您得为冰瑶说句话啊,不能这样毁了冰瑶的一生啊!”
兰贵妃甚是难堪,想帮又不敢得罪萧坚,只好淡淡而道:“陆相,不是本宫不帮冰瑶,而是冰瑶此次的行为实在是出格,她今日与李凌风在街上行不雅之事,已经传遍上京,家喻户晓,实在是影响颇深啊!若是继续立她为太子妃,不仅难于服众,而且有损皇家颜面,本宫再喜欢冰瑶,也是无能为力啊!”
“好一个无能为力!”陆明听罢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只见他霍然起身,对准李凌风的脸狠狠的揍了一拳,直接打得李凌风吐血,嘴里还骂咧咧道:“李凌风,都怪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我的女儿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住手!”萧坚拍案而起,吓得兰贵妃脸都白了,只听萧坚对陆明厉声呵斥道,“陆相,这里可是朕的紫宸殿,容不得你肆意妄为!你再胡闹,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陆明痛苦不堪,脸已经扭曲得变形,站在那里狂笑:“陛下是天子,天子之言,老臣又怎敢不从啊!”
太子萧南趁机把李凌风拉到自己的身后,轻声责怪道:“凌风大哥,你怎么那么傻啊,他打你你就不知道躲一下吗?”
李凌风淡淡一笑,抹了抹嘴角的血沫,然后挺直身板走到陆明的跟前,心中惭愧道:“丞相大人,你心中有气,要打便打吧,凌风绝不还手!你说的对,是我害了陆姑娘,是我一手毁掉了陆姑娘的幸福!一切皆因我而起,凌风自当为陆姑娘负责!”
“负责?”陆明恶狠狠的瞪着李凌风,“我女儿明明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如今却被你害得沦为上京城的笑话,你要怎么负责啊!你负得起吗?”
李凌风眉宇一紧,转身对着萧坚下跪请旨道:“陛下,末将愿意迎娶陆姑娘为妻,请陛下为我和陆姑娘赐婚!”
李凌风语出惊人,大家全都怔住,只听萧南对李凌风劝道:“凌风大哥,你冷静一点,此事可开不得玩笑啊!”
李凌风面色平静道:“太子殿下,末将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你给我住嘴!我女儿是你想娶就能娶的吗?”陆明丝毫不领李凌风的情,一把拽起李凌风警告道,“李凌风,你还嫌我女儿不够丢人吗?你是在同情我的女儿没人要吗?我求求你,你离我女儿远一点好不好?”
皇帝萧坚见此情形稍作沉思,对陆明劝道:“陆相,朕倒觉得李凌风这个想法甚好。李凌风既然诚心诚意的要娶你女儿,不如你就收了他这个女婿。更何况,你女儿冰瑶本就对李凌风一片痴心,她今日身中催情散做下丑事,估计她醒来后也是痛不欲生没脸见人,要想解开她的心结,恐怕也唯有这李凌风了!另外,你和大将军李征都是朝中元老,亦是朕的左膀右臂,你们若是结为亲家,朕无限欢喜啊!”
陆明不肯答应,极力反对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让李凌风这个混蛋娶老臣的女儿,这简直是在拿刀捅老臣的心窝子啊!”
萧坚对着兰贵妃使了个眼色,兰贵妃立马心神领会,对陆明劝道:“陆相,你不认可李凌风,但你得为冰瑶想想啊!你是想让冰瑶一辈子躲在闺阁里痛不欲生,还是想让她走出阴影,开开心心的生活呢?冰瑶爱慕李凌风,人尽皆知,现在李凌风也是诚心想要娶冰瑶,他以后必定会善待冰瑶。他们两个,一个是少将军,一个是相府千金,多般配的一对啊,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们还能结合在一起,也未必不是一段佳话嘛!”
被迫无奈的陆明,面色苍白,双眼深陷,冷冷一笑,对着皇帝萧坚语气坚定道:“陛下,冰瑶无缘太子妃,老臣认了!但李凌风想要娶冰瑶,老臣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而且,以冰瑶的性子,她宁愿选择死也绝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太子萧南对着陆明质问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女儿去死吗?虽然本王与冰瑶姑娘接触甚少,但本王相信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只要好好开导她,她定不会陷于死潭中一蹶不起的!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随意改变的,她如此深爱凌风大哥,又怎会不嫁呢?”
陆明被说得哑口无言,皇帝萧坚对陆明继续劝道:“陆相,太子说的没错,你得好好开导一下冰瑶啊!朕现在逼着你答应这桩婚事也的确让你为难,要不你回去后好好思考一下,顺便问问冰瑶的想法,等太子大婚以后,你再给予朕答复,如何?”
陆明握紧拳头闭目沉思片刻,终究是点了头:“多谢陛下美意,老臣回去后定会好好考虑一翻的!”
萧坚展颜笑道:“这就对了嘛!好了,朕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接着,大家全都退下了。刚走出紫宸殿,忍气吞声的陆明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揪着李凌风就是一顿痛骂:“李凌风你这个混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听好了,老夫是绝不会让你娶我女儿的!你们将军府简直是欺人太甚!”
萧南护着李凌风,对陆明警告道:“陆相,这才刚刚从父皇那里走出来,你就目无王法了吗?本王还在这里呢!你休要胡闹!”
陆明闷闷一哼,瞪着萧南和李凌风说道:“好!非常好!你们厉害!我可告诉你们,本相可不是好欺负的,等着吧!”
陆明说罢,双袖一拂,灰头土脸的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萧南望着陆明离去的背影愤愤而道。
赵云琛见状,远远的跑了过来,看到李凌风的脸受伤了,关心道:“凌风大哥,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陆相对你动手了?”
李凌风淡淡一笑:“没事,一点儿小伤。”
萧南盯着李凌风的伤叹了叹气,说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今日之事本就怪不得你,你为何一定要出头娶那陆冰瑶呢?”
赵云琛大惊:“什么?凌风大哥要娶冰瑶姑娘!”
李凌风深感自责道:“本就是我李凌风愧对陆姑娘,她因为爱我却沦为上京城的笑柄,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娶她,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我真的很想解救她,我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赵云琛听罢,取笑道:“凌风大哥,你该不会对那冰瑶姑娘动情了吧?”
李凌风微微一叹:“情这个字,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呢?”
萧南拍了拍李凌风的肩膀:“好了,大哥也别自责了,本王相信陆姑娘会想通的。我们走吧,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怎样才能尽快把那江梅心抓捕归案!”
赵云琛连连点头:“对对对,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这个江梅心,还真是棘手的很啊!”
随即,三人一起离开,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