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子已是不耐,不知元惎想作甚。许是疯魔了?
终等不住了,便紧了紧手中的拂尘凑到元惎身旁,低声问道:“殿下,我们这是……”
“无需多言,且先等着。”
姜建国时日尚短,此地境属偏僻,流有许多弃儿,常年成团成伙,终日或偷或抢,以此度日。若将之收留,或有大用。
……
烈日当头,小佑子已被晒得昏昏欲睡,元惎却神色飞扬,深情凝望那街。注目见,远处惊起一声暴喝,元惎立刻投目向之,却看小佑子,慌乱间已是吓得丢掉手中的拂尘,困意全无。
“打死她!”
几个小贩手中抄着棍棒和刀,追一乞丐,口中直呼“牲畜”。愣是从街那头,追到了这头。
元惎眯眸细看,那小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逃窜时拼命将食物塞入口中,走得飞快,不时慌乱回头,满脸惧色。如此看着,甚是娴熟,当属目标之人。便霎时将身隐去,待小佑子回头,身旁却是空无一人。
追赶几时,那乞丐已是体力不支,被一把飞出的刀砸伤了腿,应声倒地,怜乞哀吟。手中却仍紧攥着那还未吃完的食物。
小贩们蜂拥而上,口吐污言秽语,对那乞丐拳打脚踢了许久,亦不见停。
见此许久,小佑子到忆起元惎那“行善”之言,四下张望,却不知其去向何处。莫不是被吓跑了?
待那乞丐几近命陨,表情麻木无望,已无力呻吟,方见飞出一人,此人身姿健硕,一身正气,怒见如此霸凌现象,嫉恶如仇,几拳几脚便将那群小贩打倒,挽回一命。
此人正是元惎。
先前见有利可图,元惎便早早地躲在暗处,待那童将死之时,便出手相救,如此,以筑救命之恩。
元惎一脸疼惜抱起那人,见其伤之重,留有意识,遽怒火滔天。将怀中人交与小佑子,又去殴打那些个人,直至那童完全昏死过去,方才罢手。不徐不疾驾马去寻医馆。
小佑子旁观许久,已是看了个明白。惊叹于元惎出神入化的演技,却也不禁腹诽道:非人哉!非人哉!
医治过后,二人寻一客栈简住。
不曾安置细软,元惎命小佑子烧水备物,亲手给那乞丐擦洗身子,更换衣物。方才发觉是个姑娘,约已及笄之年,面如桃李,清丽可人,已显日后天姿。
元惎心中狂喜:此人用处甚广。
却又恍惚,如似曾相似,若往年归来。
见元惎从广袖中取出一瓷瓶,寻一伤处,与瓶口相连,遂有蛊钻入。那蛊狞丑,从狭小的伤口挤入,渗人无比。
小佑子见此已有不适,便撇头离了视线。元惎却是盯着那蛊,面容诡异、无声狞笑,那模样竟是比那丑陋的虫蛊还要可怖许多。只教人后背生寒。
此为子蛊,与元惎体内母蛊相连一体。若母蛊死,子蛊体爆,将其寄主内脏震碎;后蛊毒四散,腐蚀肉身,一刻内化为乌水。若无母蛊相引,强行将子蛊取出,精气与蛊同灭,将活不过三日。
只是若这母蛊死了,会抽走寄主少许精气。精气难养,不到不得已,便无需出此下策。她只需乖乖听话、任她摆布便可。
她今日有此番作为,也多亏从前被逼给那人试毒。次次中毒,那处监牢,她亦如同半人半鬼,而今却看,倒也并非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