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宋蜜糖,程时又想起了昨晚她说的话。
她不能戴金属项链,因为会过敏,他怎么不知道?
“石头,想什么呢?”有人捶了一下他。
程时回头,看见俞子晋夹着一个文件袋,问他:“有事?”
俞子晋红光满面,平日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现在估计有十分,看来是有好事:“跟德国公司的那个合作案,谈下来了,过两天出趟国,签下来省里还给拨款资助!”
一个针对提取中药成分的项目,省里好几家公司在抢,这次能到他们手上,除了时晋本身实力足够之外,和俞子晋四处走动,以及他爸的帮忙分不开关系。
所以程时笑笑,往俞子晋的肩上捶一拳:“辛苦。”
俞子晋意会,大笑:“这有啥?反正有钱一起赚嘛,这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程时伸手:“你那是带的文件?给我看看。”
俞子晋直接坐到办公桌上,等着程时看完发表意见,无聊地四处打量程时的办公桌,不意外发现了厚厚一叠菜单,随手一翻,全是a市各个大小饭馆的外卖单子。
据说幸灾乐祸乃人之本性,而俞子晋将这一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石头,看你这架势,是要吃遍a市啊?”
程时淡淡“嗯”了一声。
俞子晋津津有味地翻着,一边翻一边发表意见:“这家还不错;哎哟,这家服务太差;这家,除了米饭还行,哪样菜都不够味;还有这家……”
程时好好在那看文件,被他吵得不行,干脆抬头问:“那你说哪家好?”
“哪家都不好,外头做的哪有家里的好吃,”俞子晋笑着合上单子,“要我说,蜜糖做的最好吃!”说完他还舔了舔唇,好像刚刚吃过一样。
宋蜜糖。
程时若有所思。
“我问你个问题,”程时暂时也不看文件了,“你认识宋蜜糖的时间,差不多跟我一样久吧?”
“是啊,怎么了?”俞子晋一头雾水:“没错,有什么问题?”
“那你知道吗,她对金属到底过不过敏?”
俞子晋想了想:“好像她不能戴项链吧,不管金的银的还是铂金的,她一戴就脖子痒,如果不取下来还会冒红点。”
他居然知道。
程时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他还有潜台词——我怎么不知道?
俞子晋笑:“你记得丽佳吧?到今天,她也依然是我追过的女人中最难追的那个!”
“所以?”
“所以那次我让蜜糖陪我去挑首饰,女人对首饰的喜好不都差不多嘛,谁知道我让她试一条链子,她才戴了一下,脖子就全红了,”俞子晋耸耸肩,“当时吓我一跳,还以为链子上有毒呢。”他说完,见程时皱眉的样子,就问:“你突然问这个干嘛?”不是都离婚了吗?难道还有离婚一周年纪念,要送礼物?那也还早着呢,急什么?
程时说:“没什么。”
不对劲。俞子晋盯着自家哥们左看右看,终于恍然大悟:“你不知道她过敏,是不是?哈哈!我就知道!”
程时冷着一张脸,硬梆梆道:“不知道有什么稀奇,她又没告诉过我。”
不过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怎么都有点底气不足。
*
宋蜜糖正在露台上晒被子,晒干货。
前几天连绵阴雨,老房子又容易潮,趁着今天有太阳,她赶紧把一楼二楼都通通风,还有厨房的食材,都检查一遍,发霉的全扔掉,幸好这样的不多。
为此,她还歇业一上午。
弄好了被子,宋蜜糖拍拍手,下楼去看看店。小夏正在厨房搞卫生,蜜糖把桌椅摆摆正,走出门去晒太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太阳暖融融的,晒了一会,她觉得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吗?
宋蜜糖四处打量,把自己全身也看了一遍,都没发现问题。
然后转头。
突然发现风铃好像有点奇怪。
“小夏,”宋蜜糖搬了张椅子,踩上去提起风铃,喊后厨的小夏,“你动过风铃吗?”
小夏隔着房间大喊:“门口那个?没有呀,怎么了?”
“没事。”
宋蜜糖仔细看了一下风铃,她记得风铃的位置明明在门的左边,怎么现在跑到右边去了?
难道是她自己又挂了一遍?
可是她怎么没印象?
宋蜜糖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来,就把风铃又挂回左边,这事就算完了。
之后一周,程时都再没来打扰过她。虽然还没到冬天,好多客人都想吃羊肉火锅,找她说了好几回。火锅这个东西,说容易也容易,有底料有食材就行,但真正做的好吃,做的味道特别,有点难。
这些客人,都是常常光顾的老饕了,她可不想让他们失望,去市场挑好了火锅买来,托熟人老伯去老家带只羊过来,然后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底料。
谁知没过一会,小夏就从厨房门口冒个头出来:“蜜糖姐,有人找。”
“是谁?等会。”宋蜜糖边擦手边说。
“她说是程总的秘书助理。”
程时的秘书助理,就是那个代表民意问“程总你真的离婚了啊”的小姑娘,宋蜜糖也见过她,只是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小姑娘一见宋蜜糖,立即蹿过来握住她的手,眼泪汪汪:“蜜糖姐,可算找到你了!这地方真不好找!”
宋蜜糖有些好笑,看她这样,为什么有种革命战士找到红色组织的感觉?
小助理继续眼泪汪汪:“蜜糖姐,你这里有啥吃的没,什么都行!给我热热,我要带回去,程总一从国外回来就非吃下午茶不可,还说五星级酒店里的点心最难吃,全是速冻食品,不许买。你说他才一个星期,怎么就养成这毛病,折磨死我了!”
……宋蜜糖不打算做评价,朝她笑笑:“等会,冰箱里有点枣糕,我拿给你。”
一旁的小夏好奇:“你是那个程时的员工?”
小助理点头。
小夏看了一眼宋蜜糖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