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师娘一起挥手,笑着招呼她上前来。
越珏稳步上前,不疾不徐地走到道君和夫人面前,行了一礼,谦声道:“师父和师娘有何吩咐。”
师娘和善道:“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师姐,你们之后就是同门了。”
越珏端端正正地向着众人行了一礼:“越珏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语气端肃,听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北海仙山修得是逍遥道,上至北海道尊和夫人,下至弟子门徒皆是崇尚旷达自乐,逍遥自由之道风,乍见来了一个年龄不大,行事作风却如此老成端肃的小师妹皆是有些不适应,众人皆不知该如何反应,场面一度显得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尴尬。
最后还是北海均适道尊座下大弟子铭行见多识广,咳嗽了两声,带着大家回了礼场面才算好了些。越珏望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下思忖:这北海仙山道风怎会如此散漫?
此间种种,皆被师父和师娘看在眼里,两人对视一笑,看着着略微滑稽的一幕,心中了然。
大师姐欢姒给安排了住处,和师父师娘的房间遥遥相望,晚间越珏刚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挑了一盏灯看书,欢姒便敲了门进来,手里拿着的是几套衣服,越珏看到全是女装,微微皱了皱眉,欢姒倒还是一个仔细人,道:“师妹不喜欢倒也无妨,这只是师父交代的,弟子们每人都有,但是并非强制要求统一穿着,我们师门道风如此,大多数都是穿自己的衣服的。”
“非也”越珏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是我平时修习时不喜穿女装,觉得不太方便,不知师姐可否见谅,帮我拿几套合适的男装?”
欢姒听后一笑,打量了一眼越珏身上尚未换下的男装一笑:“这个简单。”
“多谢师姐。”越珏拱手,礼数周到。
欢姒摆手,嘿嘿一笑:“以后大家都是同门,不必如此客气,师妹远道而来,又刚刚换了新环境,早些休息吧。”
庭院里,均适和自家夫人于月下对饮,酒香随风飘散
“阿桂的手艺就是好”均适由衷赞叹道。
雪桂拿起一块梨花膏熟门熟路的塞到丈夫的嘴巴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吃吃不进去,吐又吐不出来的狼狈样子,颇为好笑道:“说了多少次,夜里寒凉,别光喝酒,就算我们是神仙也得好好养重自己的身子,于修炼也多有益处。”
均适咽下糕点,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笑道:“都听夫人的。”
两人相视一笑,忽而望了望远处的一扇还亮着烛火的窗户,虽然隔着一扇窗户纸,但是依旧能够看到一个纤细的笔直的身影端坐在窗前。
均适笑着说:“哟,看来那只小玄鸟还没有睡呢?不会是在挑灯夜读吧。”
“不愧是天君亲手调教出来的”均适伸展身子躺在躺椅上,道:“要是本尊座下的那帮小兔崽子有她一半勤奋,我倒也就放心了。”
“只是这小玄鸟虽然勤奋刻苦,但是被霖止调教了这么多年,他那板正的性子但愿只是形似而非传神,否则想要修我逍遥道,那小越珏可是要很吃些苦头咯。”均适这么说着,酒意有些上了头,看着自家夫人的眼神有些迷蒙。
雪桂看着均适向自己身上靠过来的身子,也不躲闪,一手搂着他的肩膀,另一种手把玩着他头顶的冠珠,笑道:“我倒是觉得这小玄鸟是一个修逍遥道的好苗子。”
“哦?”均适靠在自家夫人肩头,闭着眼睛,砸砸嘴巴:“愿闻其详”
“且不说这玄鸟一族本性大多活泼跳脱,单说这小越珏,今日大殿之上我观她虽然一动一静皆是行止端方,礼数周全,但是眼神里的那股钟神敏秀、机敏活泼的那股劲儿一看就知道她外行內意截然不同,此乃本性。”
均适靠在雪桂的肩头静静地听着,夫人谈吐间,一股清淡的酒香萦绕鼻息,酒不醉人人自醉。
朦胧月色之间,雪桂只听得自家丈夫含着醉意轻声嘟囔了一句:“夫人说得对。。。。。。”
女子侧头看向男人靠在自己肩头安静得有些乖顺的模样,轻笑出声,一道之尊,此刻竟如一个孩子一般,半点都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夜风拂过翩然于衣裙之间略微有些凉意,看向远处一灯如豆的橙黄灯光,心却是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