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府大门紧闭。
门口大槐树下,聚了一群人。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个不停。
嫘姑站在避人处,静静地看,细细地听。
“造孽啊。”
有位老者,将手中拐棍杵到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石老爹,您这话,是啥意思?”
一个小年轻,梳着溜光水滑的背头,吐了一口烟圈,笑嘻嘻地问。
老者拍了一巴掌小年轻的脑袋。
“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石狗子,梳背头,抽雪茄。你瞅瞅,好好的石府,都是黑心钱盖的。我早说过,石狗子早晚要遭报应。这不,说着说着,报应不就来了。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啊,还是善良的好。”
围观者纷纷赞同。
独有小年轻不服气,使劲吸了口烟,又吐出一个大烟圈来。
“嘿嘿,我要能像狗子哥那样,风风光光过,就算是死,也值了。”
老者气得脸色铁青,举起拐杖,照着小年轻的腿,揍了过去。
小年轻倒是老实,不曾闪躲,吃了实打实的一闷棍。
边上的人看着小年轻,哈哈大笑起来。
“石老爹,您说狗子哥是怎么跌落山崖的?”一个抱娃的小媳妇,插进话去。
石老爹收回拐棍,又重重地杵到了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正在众人觉得无趣时,有一个中年人,扑了扑裤腿上已干的泥浆土,颇为得意地朝人前站了站。
他先清了清嗓子,才慢悠悠地卖起关子来。
“怎么跌落的?天知,地知,我知。”
大伙将目光转向他,催他说说看。
被人注目的欢喜,在他添了皱纹的脸上,荡漾开来。
他又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压低了声音,开始说起昨夜的惊魂一幕。
嫘姑有功夫底子,听力比一般人要好,虽说站得远些,倒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昨天夜里,我一泡尿憋醒了,就迷迷糊糊地,出来撒尿。刚尿完,正提了裤子,准备回屋睡觉,就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众人催他别卖关子,快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