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贴枕头处,已是濡湿一片。
她缓缓睁开眼,只见明亮的灯光,照得周遭一片白茫茫。
短暂的脑回路后,她终于想来了,在石家洼悬崖口,她晕了过去。
那么,这里是医院了。
她又想起了傲儋,想起了“尸骨无存”,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时,粗重的呼噜声传来。
嫘姑寻声,看见了嫘校长。多日不见,他竟添了不少白发。那张酣睡的脸上,尽是说不尽的担忧。
泪水,再次滑落。
“爸爸,爸爸……”
嫘姑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不忍心,还是偷偷擦了泪,摇了摇沉睡的嫘校长。
嫘校长警醒,看见了清醒过来的女儿,竟是又哭又笑。
“大姑娘,你总算醒了……”
“爸爸,我怎么在这儿,傲儋呢?”
嫘校长心一沉,但知道瞒不住,就实话实说了。
“那天,我接到你的电话,就跟伟民他们,一起赶到了石家洼。刚到村口,就碰到了晕倒的你。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傲儋呢?”嫘姑心心念念着傲儋。
“傲儋他,伟民带着人,还在找。”
嫘姑拔了针管,穿着病号服,挣扎着下床来,就要去找傲儋。
可惜,躺了几日,她的身子,有些不听使唤。
嫘校长扶住女儿,把她抱回病床。
“大姑娘,你听爸爸说,大半夜的,你去了也是一场空。”
嫘姑坚持要去。
嫘校长叹一口气,索性撂开手。
“你去吧!只是……”
“只是什么?”嫘姑知父亲话里有话。
“只是,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嫘姑既惊且喜,缓缓摸向腹部。
陶陶,然然,原来,你们真的来了。
可是,你们的爸爸呢?他是那么渴盼你们的到来。
想起梦境,嫘姑复又躺好,背对着父亲,任眼泪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