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瞎想了，我们先回家。”

雨还在变大，迹寒想去拉江泊烟的手。

而江泊烟在大雨里坐了这么久，四肢已经麻木，突然被这样一拉，好像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痛苦得皱眉。

迹寒拉着她站起身来，她没有撑住，晃了两下，差点摔倒，“迹寒，不要拉我，好痛。”

声线软软的，这几个字说得像是在撒娇。

迹寒以为是她坐太久，身体没有活动开，所以不舒服。

但是慢慢的，他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江泊烟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殷红，又迅速地被雨滴打落在地面上。

血一滴滴地掉，落在地上却地点都开不出来了。

“江泊烟！”

迹寒慌了，感觉面前的女孩就像是轻飘飘的一张纸，随时可能会飞走。

那个该死的男人就这么让她难过？

江泊烟觉得喉咙里像是有小虫子在爬，痒得难受。

她咳了一下，感觉到嘴里一股铁锈味，原来是吐血了啊。

江泊烟擦了擦唇边的血，毫无波澜地看着。

有点难受。

她费力地撑着，不让自己滑下去，一抬眼，就看见了迹寒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是她苍白虚弱的脸，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迹寒眼睛里读到慌乱这种情绪。

她扯了一下唇，慢慢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袖，小声说道:“没关系的，迹寒，我就是有点难受，脑子里面乱糟糟的，过段时间就就好了。”

赵风说不能因为他毁了整个计划，可是她的计划到底成什么样子了，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起来是一步一步在往前推进，可是却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保不住。

大雨还在下，冰冷地砸在人的心上。

迹寒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忽然明白了一切，“你在忍什么？”

虽然尾音上扬，但像是肯定句。

江泊烟没有回答她，只有悄悄握紧的拳头暴露了她的无措。

“为什么不哭？”

迹寒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用力到指尖发白，这次，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低吼，“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哭！”

女人不都是这样么？

眼泪流干了，伤心事也就过去了。

可她呢？

上次陈妈死了，她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机械地吃完陈妈做的汤圆。

这次，那个业岛的哥哥死了，她也不哭，却难受得咳出了血。

眼泪？

江泊烟摇头，“眼泪有用吗？我从小就知道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从小，她的眼泪就不值钱，只要江梦掉了一滴眼泪，他们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可她的眼泪换不来一次安慰与问候。

后来去了业岛，在那里，生不如死，她可以选择流干眼泪，死了一了百了，可她不甘心，所以不能哭。

时间久了，她已经忘记怎么哭了。

听了这话，迹寒恨不得撬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他狠狠道:“我他妈是你男人！在我面前都不能随心所欲，我还有什么用？”

这和他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