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先后离世,这对谁都是莫大的刺激。
孙漫漓嚎啕大哭,可也于事无补,离开的人终究是离开了,从今往后,乌孙国王室就真的只剩下了孙漫漓一人。
她将孙奇安葬在了王城城郊的一座荒山上,独自守在坟前不见外人。
沈琉吟不放心。
这么大的事,她实在担心孙漫漓支撑不住想不开,于是主动买了酒去找她。
“我知道,现在同你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可以难过,但是要好起来。”
她将酒递给了孙漫漓。
孙漫漓看了看接了过来。
此时的孙漫漓眼眶红肿,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完全没有了先前在魏国时的风采。
沈琉吟打开酒坛的盖子对着坟前洒了一圈:“王爷,这杯酒敬您,一路走好。”
孙漫漓抱着酒坛迟迟没有动,眼神空洞的盯着远处。
“我叔叔跟我父亲的感情特别好,我记得我小时候父亲只有对我一严厉,我就去叔叔家躲着,叔叔就会护着我,这些年,与其说我只有一个父亲,倒不如说有两个。”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但却听得沈琉吟心里难受。
她从前一直没体会过什么亲人之间的温暖,但来到这个地方后,沈流昀弥补了她所缺失的东西,所以她现在能够理解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
“你叔叔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想你父亲也是。”
“对啊,他们都希望我好。”
孙漫漓笑了,连带着眼泪一起。
“我以前一直觉得死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死有什么难的,活着的人才难。”
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往后这世上就剩了她一个人,往后再也没有人能护着她,她也不能再任性妄为了。
孙漫漓举起酒坛大口的灌着酒,沈琉吟见状也拿起就酒陪着她喝。
一坛一坛又一坛,孙漫漓的目光开始游离,就连沈琉吟也喝得昏昏沉沉的。
孙漫漓挣扎着起身走到了沈琉吟身边,酒坛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就瘫倒在了沈琉吟的怀里。
“沈琉吟,我好难过啊。”
孙漫漓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
沈琉吟也不知是没有力气推开她了,还是不忍心,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
孙漫漓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逐渐从开始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君陌辞在远处看着相依相偎的二人并未上前,只是风中掺杂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叹息。
正午的阳光照进了屋内,沈琉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帐幔,她身上盖着干净崭新的被褥。
沈琉吟的脑海中隐隐浮现了几个片段,全是有关君陌辞的。
几个片段的闪烁让沈琉吟瞬间清醒。
她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她和孙漫漓都喝多了,好像是君陌辞将她抱回来的……
她抓着君陌辞的衣袖醉醺醺地问:“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也丢下我一个人?”
再到后来,她抱着君陌辞的腰哭兮兮地说:“你别走好不好,我一个人睡害怕。”
……
妈呀,她喝醉后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