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诗瑶和袁泽正在客厅里聊天。
“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张姨,快来给我帮忙!”
风致远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我还要去医院,泽泽,我们走!”
“我安排小李在医院里守着,无论有什么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来电话。小袁第一次来家,总得在家里吃顿饭!”
气氛一下变得无比尴尬,袁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风伯伯,今天时间也晚了,要不我改天再来叨扰。”
“小袁,甭理这小子,要走让他自己走!小袁,来,坐!我还没有问你,你父母现在都好吗?”
袁泽偷偷瞄了眼风致远,她不想这父子俩因为她再起冲突了,她也不想风致远受到伤害,毕竟之前风致远提到风母的时候是那么悲伤。
“小袁,坐吧!饭菜很快就好,你和风伯伯好好叙叙旧!”文诗瑶拉着袁泽坐到沙发上。
客厅很宽敞,沙发是真皮的,坐上去很舒服。
袁泽对风亦然的印象其实很模糊,只记得他那时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经常加班,即使周末休息的时候也难得见到他。
但对风母却印象深刻,记忆中风母有一双大眼睛,脸上总是挂着笑,一笑就露出洁白的牙齿。风致远的眼睛和嘴巴很好看,就是遗传自风母。
“风伯伯,我父母都很好,他们也时常提起您。”
风亦然呷了一口茶,“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快二十年了!”
袁泽想起上次回家时母亲耳边已经有了白发。
“我记得那时候,你爸爸最喜欢背毛主席的诗词。”风亦然满脸的回忆之色,“尤其是《卜算子·咏梅》。”风亦然起身,模仿着袁书逸背这首词时的情形。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不得不承认,风亦然模仿的形神兼备。直到现在,袁书逸依旧犹爱背这首词。背到高兴处,会像旧时私塾里的老夫子,两手背到身后,摇头晃脑,声音抑扬顿挫,最后还会像京剧里的角色似的加上一个亮相的动作。
每到这时,袁泽、袁东和风致远就会依次排到袁书逸的身后,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待到袁书逸背完,意犹未尽地转身,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三个小尾巴,大家就笑作一团。
那时候的日子啊,虽然物质上匮乏,但精神上却无比富足。
袁泽的目光掠过风致远,风致远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久违的一丝笑。风致远一个字也没有说,但袁泽明白,风致远的内心里依然渴望着亲情。
文诗瑶来叫大家入座的时候,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满满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算得上大餐了。
菜虽丰盛,但却是袁泽吃过的最压抑的一顿饭。风致远依旧不说话,几乎没动筷子,只给袁泽夹了两次菜。尽管风亦然和文诗瑶努力地活跃气氛,餐厅里的低气压还是从头贯穿到尾。
风亦然显然很高兴,小酌了一杯,即使风致远全程冷着个脸,他也毫不在意。因为他们这对父子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饭后,风致远带着袁泽离开。车子就在楼下,驶过拐角的时候,袁泽回头,看到二楼的窗前风亦然还在朝他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