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转身对身后的青年说道“大奎,二奎,茂才侄子,大柳兄弟,你们随恩公去趟夏邱堡”
人群中起先背着老婆婆的高大青年和一个年纪比他略小个头也显瘦弱的年轻人站起来,对孙凯拱手道“俺叫张大奎,这是俺兄弟张二奎,俺们引恩公去夏邱堡”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略显斯文的年轻人和一个五大三粗、面色黝黑庄稼汉似的的中年人,两人对孙凯深施一礼说道“学生张茂才,俺叫张大柳见过恩公。”
五人奔夏邱堡而去,一路张茂才倒是很健谈,原来一行人都是保定府张家庄人氏,张大奎和张二奎是老婆婆的儿子,张家庄位于太行山脉的东部,向来民风淳朴,人人尚武,他们那个村子,男人都是练家子。
平时村民以耕作打猎过活,只出了张茂才这个书生,年幼丧父,寡母靠给大户人家帮佣把他拉扯成人,考中了秀才后便无力再考举人,只得去了邻村的大户私塾教书。
崇祯十年朝廷开始陆续征缴辽饷.剿饷和练饷,加派叠增,自耕农税负涨到了惊人的三税一甚或两税一,加之小冰河时期连年干旱,田里早已断了收成,官府还要上门逼交赋税,不得已出门找条活路。
孙凯问道“那此地是何处?是何年何月?”
张茂才回答说“此地是山东大泽山边缘,向北40里是莱州府,向南30里是平度州。现在是崇祯十四年夏。”
“崇祯十四年”孙凯嘴里念叨着心里想,这不还有不到三年,明朝就完蛋了吗?算了,明朝完蛋,和自己有何干?自己还是赶紧寻摸点东西回现代吧。
“保定府到此地也有近千里路了,那你们不打算回去了吗?”
张茂才摇摇头说道“回去也是个死!家里原本也有几田地,只是如今朝廷不断加征剿饷.辽饷,好年景也只能勉强糊口,……保定府从去年年底就滴雨未下,今年春耕已无可能,这个时候一担米已经卖到了四两银,有的地方都是整个村子,整个镇子饿死了,大家伙没了活路逃荒到了这里。”
张茂才说着眼睛红了起来,几颗大滴的眼泪涌了出来。这一路走来见多了伤心事,可是一旦说起依然是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俺们全村五十口走到这里就剩下这十几口人了,俺爹在一个月前就。。。草草埋了后,没过几天,老婆又……”
张茂才停了下来呜咽了一阵叹口气说道“能走到哪算哪吧,等人死光了路也走完了。”
张茂才的情绪也感染了其他三人,都默默的抽泣起来,孙凯见状赶紧转移话题。
“夏邱堡可有当铺?”孙凯问道,他是打算着把从现代买的一些小玩意卖掉,然后换点瓶啊,罐啊什么的。
“有,刘记当铺,是莱州府刘员外家的分号儿。”
初到陌生的环境孙凯看着一切都是新鲜,一路走着孙凯来了兴致,转头问张大奎道“大奎,你母亲说你哥俩自小习武,不如现在来一趟练练如何?”
张大奎有些窘迫的站住脚说道“恩公,练到是能练,可小子没刀啊。”
“这好办”
孙凯转身从背包里抽出一支警用钢制甩棍,一挥手甩棍‘啪’的弹了出来,这支银白色的甩棍重三斤长八十厘米,跟普通刀剑长度差不多,孙凯挥手迅疾的扔给了张大奎。
张大奎身体敏捷的一个侧身抢上一步,手中已经牢牢握住了甩棍的黑色把手。
“好!”
这一手很利落,特别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孙凯后退一步说道
“开始吧。”
张大奎深吸了口气,反手握警棍对大家施了抱拳礼,随后双臂犹如分水之势,警棍挥起来苍劲有力,快似流星,劈.扎.斩.撩,动作伸缩自如,带着丝丝的破空之声,银白色的光芒马上就卷满了周身。
看得孙凯目瞪口呆,以前只在电视电影中看到飞檐走壁等古人功夫,觉得过于夸张了,但眼前凭张大奎练得这一手,要是到了后世,简直就是无以匹敌的高手。
一套刀法耍下来,张大奎反手持棍,气势沉凝站在那里,还真有些宗师的味道,只是微微有些气喘,想是吃不饱营养不良的原因。
孙凯半晌才回过神来,拍着手掌叫道“好,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