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口通道的完尽,二人终于进入到红翼蝶谷。
与叶知非想象的差不了太多,红翼蝶谷与外界传说的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完全不相符。
谷内青草芬芳,森林翠绿,天际稍远处,还有阡陌纵横,散户农舍如星点般布局其上。
分明一幅怡然风光。
曲九华驻足看了一会,仍是什么也没说,指向目的地的方向。
二人策马,向更深处腹地奔驰而去。
他们如此大摇大摆的进谷,一路策马前进,居然没有遇上一个业莲宫的探子,也没有遇见居住于此的路人通风报信。
叶知非有些好奇,可也没细想,只是把这一路的顺畅归于自己的幸运,加上二人并不是往业莲宫的方向去,所以没遇上人。
穿过一片森林,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座雪山。
“半夏师叔说的盈月窟就在这雪山上吗?”
“应是了。上山吧。”
曲九华抛给叶知非一件雪貂大氅,自己也穿上一件。
叶知非将大氅接在手中,觉得暖和极了,似乎还有带着曲九华的香气,丝丝入魂,于是捏在手里抚摸半天,直到曲九华催促她快穿上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听话照做。
他们向雪山顶进发了。
伦华天宗。
任鸢的蛮火毒总算被控制住,可也只是控制住。
虽然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任鸢中毒的事,只有几个核心的仙师和任鸢的三个弟子知道。可终究纸包不住火,不到一日,猜测四起,宗里的弟子开始有些恐慌起来。
就连云卓文也来问王思如。
她知道王思如的脾气,不敢直接问,只好旁敲侧击道:“师尊,弟子有一事想请教宗主,可是去柔正堂寻她不在,师尊可知道去何处寻宗主?”
“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事,你问不得我吗?宗主事务缠身,你别去打扰,不然讨骂我可护不了你。”
云卓文一见王思如这个反应,就知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以她对自家师尊的了解,王思如绝对与她隐瞒有什么大事。
对另一方了如指掌的不止云卓文,王思如看见自家徒弟的表情,就知道没有瞒过她。
王思如眯眼细思,又把准备走的云卓文叫回来。
“宗主昨日闭关,需静修一段时日,千万不要打扰她,我代理宗主之位,近日有什么事直接来向我或者其他仙师报告。你下去跟其他弟子也说一下。”
“是,弟子明白。”云卓文行礼退下。
王思如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来到谪阳厅,这里也是平时会客议事的地方,此时,谪阳厅里空无一人。
王思如望向堂上摆着的主椅,那是平时任鸢的座位,伦华天宗宗主身份的象征。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转过身,徐徐坐了下来,接着模仿任鸢平时的模样,将手放上了座椅的扶手,正襟危坐望着堂下。
王思如又清了清喉咙,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严肃:“可还有何事要议?”
她本来只是想过把宗主瘾就走,可万万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居然还真的有人回应了她。
“王师叔!大事不好了!哎呦!”一个弟子惊慌失措,几乎是飞进厅里,跑的太急,一个趔趄直接跪倒在王思如脚边。
王思如赶紧扶起他,认出他是半夏的大弟子,好像叫做苍术。
“什么事,毛躁成这样?”
“吟枫堂出事了!”
“吟枫堂怎么了?”
苍术比划半天,王思如也没能领悟他的意思,他一个大喘气,终于喊出声来:“我师尊让我来告诉您无相丹丢了!”
“什么?”王思如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苍术,“你师尊让你来告诉我什么丢了?”
“无相丹!”
“谁说无相丹丢了?”
“我师尊。”
“你师尊说无相丹怎么了?”
“丢了!”
王思如火气和眩晕一齐袭上头,缓过来后,急忙跟着苍术来到吟枫堂。
无相丹是伦华天宗镇宗之宝,藏木于林,为了掩人耳目,于是把无相丹一起收在放仙丹的吟枫堂密室,日夜有人轮流把守,而且只有少数人知道此事。
他们赶到密室,半夏靠着存放无相丹的仙柱,整个人瘫坐地下,手中抱着一个药匣子。匣子里面空空如也,半夏眼中亦是。
“怎么回事?”王思如强压下火气。
半夏抬起头,眼神空洞:“几日前明明还在,可今日巡视再来看,就没了……”
“怎么会这样?”王思如大喊一声,让跟进来的苍术传话,“将吟枫堂封锁,全山封锁,不得我命不得出入。再把所有吟枫堂的弟子和你几个师叔都召集到一起。”
“是。”苍术领命立即出去喊人去了。
半夏知道王思如什么意思,本来知道无相丹放置点的人就不多,还能绕开守卫进入密室,悄无声息的盗走无相丹,除了道行高深之外,还必须对吟枫堂的情况有一定掌握。
“你是怀疑,是内鬼所为?”
王思如点点头:“真相如何,得经过调查才能知道。”
内忧尚在,外患又起。
红翼蝶谷某处。
叶知非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对着头上的一线天,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真想破口大骂出声,可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无奈冷静下来,感叹着自己之前太过天真,本还以为此行幸运作陪,不想只是透支幸运罢了,刚刚路上运气用完,现在立马倒霉起来。
可能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临时起意,色心作祟,才落得这般境遇。
她本来跟曲九华一前一后在上雪山的路上,可自己瞧着前面的仙子背影,一时入了迷。路过一处断崖稍作休憩时,偶然见到峭壁上一朵银蓝色的仙花,想去采下给曲九华,结果失足掉入这条冰峡谷里,怎么也上不去。
这底下似乎有什么法术屏障,无法使用传送术和传声决,她彻底失去了与曲九华的联系。
不敢幸好武器还在。
曲九华估计都不知道她掉到这里面来了。
周围都是寒冰陡崖,绝非徒手可攀,上天无法,只能朝前看。
冰峡谷的底面像是一条冻结的河道,弯弯延延,不知道通向何处。
既然是河,那么只要一直沿着走,肯定能走到出口吧?
叶知非不想原地等候,她叹口气,裹紧身上的大氅,随机挑了一个方向,沿着冰面往前面慢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