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修,长的挺好看的,可就是让人提不起兴趣来,可能是何芝颖新收的小跟班,毕竟之前没有见过她。
何芝颖一把推开他,拉着顾修闷头往里进,解释说:“不是我,是顾修,你快点帮她看看吧,胳膊都是青一片紫一片的。”
今天倒是意外,竟然不是何芝颖,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女孩。
“让我看看。”宋一哲走近顾修,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后者僵硬的往后缩,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男生拉过她的胳膊,虽然宋一哲是医生,但是…太年轻了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哎呀,顾修你躲啥,赶紧让他给你看看。”
何芝颖动作算不上温柔的把顾修的胳膊别回来,一把放在宋一哲的手中。
抬眼倪了对方一眼,催促道:“别愣着了,赶紧给她看看,磨磨唧唧的。”
宋一哲无奈的摇摇头,何芝颖的脾气他可是摸得透透的,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称兄弟。
也不知道顾修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才能结识这么一种对别人拿心掏肺的朋友。
顾修的手腕很细,可能因为冬季初了,手背红彤彤的,有些被冻着的迹象。
宋一哲忍不住说:“你这手再过半个月肯定得冻伤,以前是不是经常冻伤?”
见顾修点头,他又说:“那就是了,待会我给你拿个预防冻疮的药,早晚抹一次,报管你今年的手跟春天一样滑溜溜的,细皮嫩肉的。”
本来宋一哲没有那么好心,但一想是何芝颖的朋友,也就大方起来,毕竟何芝颖这个小财主可是在这里花了不少钱,这个人情该送还是要送的。
顾修难得一次见有人关心她的手,登时脸颊微红,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青年,心竟然加速的跳了起来。
若说陆星泽是她心中的阳光,孤立无援时,照在她内心无尽深渊里的一缕亮光,大而灿烂。
那宋一哲就是她此刻心中的白月光,填进她久不被人关注的心房,那样的细腻轻柔。
不知何时,顾修的脸已经爆红,红到耳朵根才肯罢休。
“嘶…谁下的这么狠的手?”
宋一哲端着好顾修已经露出来的胳膊,心里有些震撼,这不像是何芝颖那种跟别人打架斗殴受的伤,更像是单方面的受虐。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有的是掐痕,有的是用拳头捶的,都集中在胳膊肘往上的一截上。
“是江颜!顾修班里的那个学习委员,真特么的恶心,专挑软柿子捏,上个月我们才打一架,没想到,今天昨天晚上又去找了顾修麻烦。”
何芝颖咬牙切齿的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厌恶。
她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今天中午吃饭时间就带人到顾修教室,狠狠的教训那个江颜!
“江颜?”
宋一哲已经起身去药柜拿药,听见何芝颖的话,手顿了下,片刻间就恢复动作,很不解的皱眉询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近几年在宁市崛起的江氏集团老总的女儿吧?”
“就是她,她爸爸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却生出来这么一个狗东西来,真以为全学校的人都怕她啊?妈的,逼急了老娘,老娘就让我爸搞垮她的公司,让她浪。”
何芝颖骂骂咧咧的把江颜臭骂了一遍,当然,最后一句话这就是说说,她性子野是野,但是她不敢让他爸爸知道。
那个整天眯着眼笑的老头,虽然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巴不得把世界上的好东西都给她。
可一旦知道何芝颖在外面打架,就会板起脸,严肃认真的警告她,少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免得沾染一些恶习。
所以,何芝颖在外是个女霸王,在家里却是个小白兔,乖的不能再乖的那种。
况且,因为在学校里的小打小闹,上升到大人之间的商业对抗,显然是有些儿戏,要是受欺负的是何芝颖那何爸爸肯定会二话不说,全力打压江氏集团。
可受欺负的是顾修这个要胆识没胆识,要家境没家境的女孩,跟何爸爸也非亲非故的,他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为顾修树敌。
群体,何芝颖也只是打一个嘴瘾罢了。
宋一哲虽然对何芝颖的暴脾气早有了解,可再一次听见何芝颖脏话连篇,还是忍不住的嘴角抽搐,真糟蹋了这么乖巧的形象。
宋一哲的话,让顾修眼角直跳,对啊,对方可是有陆丰集团做靠山,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心里的苦向四周泛开,久久不散。
最终,她开口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声音里带着三分羸弱,七分胆怯。
顾修就是这个样子,本来就心烦的何芝颖,火气又冒三丈,小脸憋得通红,眼里淬着难掩的失望
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
每次都是算了吧,正是顾修的懦弱,忍让,才造就了江颜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要知道之前的冲突,已经让江颜有所收敛。
何芝颖可以猜的到,就是因为顾修的次次忍耐,又不把她的事情告诉给何芝颖,才换来江颜又一次对她的霸凌。
失望的同时很大部分是心疼,她很难想象顾修遭受的一切虐待,能让顾修害怕到谁也不敢告诉,连反抗的心思都起不来。
足以见到对顾修心灵上的创伤有多深。
都说事不过三,这一次要是不把江颜制服的服服帖帖的,她就不姓何!
越想越气,越想心越烦。
何芝颖咒骂一句,摔门而去。
顾修愣愣的看着何芝颖暴躁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她抬眼望向宋一哲,担忧的问:“她不会现在就去找江颜了吧?”
“别担心了,何芝颖的脾气我想你应该知道,一时忍让是明哲保身,可处处忍让,就会让对方觉得你就是个软柿子,捏来捏去的好玩。”
宋一哲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单打独斗,何芝颖可是学散打的,要说聚众斗殴,何芝颖可是有一帮小弟,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连他都羡慕得不能行,毕竟现在的社会,讲仁义的兄弟不多见了,打心眼里敬佩老大的小弟,也少见的很呐。
“可是…”
“别可是了,从现在起别说话,让我看看的腿有没有受伤。”
“好吧。”顾修不再说话,反正她也人微言轻。
她这样想着。
她低头看着宋一哲半蹲在地上,给她上药,偶尔侧目,能看到宋一哲俊秀帅气的侧脸,动作那般小心,那般轻柔,顿时在顾修心里留下了不可泯灭的记忆。
她不由得想起陆星泽,那个剑眉星目的耀眼大男生,也有这样的一面吧。
不多时,宋一哲就帮他两个胳膊上好了药,他去把暖气又开大些,嘱咐道:“等吸收的差不多你再拉袖子,这两天不要拿重物”
顾修点点头,冲他说道:“谢谢。”
“不用谢,你是何芝颖的朋友,能帮的我肯定会帮的,你先在这里等吧,我要回去补个觉。”
说完,宋一哲就往后院走去。
顾修看着宋一哲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泛苦,是呀,如果没有何芝颖的话,谁又会去关注她?
她这辈子,注定只能活在何芝颖阴影下,借她的光。
顾修的卑从心中来,卑到骨头里。
她要是能多一份从容自信,她的生活一定会大放光彩,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为人处事方面小心翼翼,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就连走路都挺不起来腰杆。
没有等药水彻底干涸,顾修就起身离开了。
走在校园里,寒风飘飘,天边的月牙已经消失,一抹橙黄从东边升起,红透半边天。
刚刚从医务室带出来的温暖被冷意驱散,或许,这本就不该是属于顾修的温暖。
到了上课时间,顾修踏着铃声回到教室,不出意外的,一双愤恨恶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仔细看去,那女生脸颊还有明显的五指印,细长的轮廓不难看出来那是一只女人手。
一巴掌能把人的脸打成这样,不难想象那个女人但是的愤怒和力量。
“顾!修!你还有胆子回来?”
江颜唰的一下站起来,好看的两只眼睛瞪的如铜铃,眸中冒火,恨不得将顾修抽筋拔骨!
对方的眼神太吓人了,顾修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可无论她怎么退,都阻挡不住江颜走向她的步伐,最后,被堵在墙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何芝颖说的,她逼我的!我也不想的。”
顾修眼神里充满了害怕和慌乱,情急之下,一股脑的将过错都推到何芝颖身上。
“呵呵,谁不知道你跟何芝颖关系好?她恨不得把所有嘲笑过你的人都痛打一顿,你今天也不是不能躲这顿打,你只要能做到我对你的要求,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江颜阴恻恻的说,那张脸布满了算计,眼睛里酝酿着风暴。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只要你答应了以后不要找我麻烦。”
“我要你跟何芝颖说你讨厌她,看见她就恶心,让她少管你的事!”
江颜的话让顾修表情一顿,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顾修心里渐渐发慌不安,江颜眼里的阴郁让她胆战心惊,她总觉得江颜用心不良,可她除了答应,她又能做什么呢?
“我…我答应你。”
这样也好,既能摆脱江颜带给她的困境,又能不活在何芝颖的阴影之下。
对于顾修来说,这当然是两得全法,这是对何芝颖有多少有愧疚,然而就在心里生出来的一丝愧疚,很快就被顾修压了下去。
何氏集团的千金,要什么样的朋友没有?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何故非给她做朋友?
不得不说,这样的心理安慰对顾修来说,很是受用,她最能相信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愣住,紧接着,失望的看了一眼顾修,多的是心瓷。
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从今往后,她是她,顾修是顾修,她要在厚脸皮的管她一次,就不再姓何!
半个月后,教学楼后的花园里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猫在墙角。
“喂,大半夜的来这干嘛?”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月色下,画着精致的妆容,语气充满不悦。
李一浩抱着她猫着身子朝她做一个噤声的动作,凑过去,在杜舒雅耳边轻轻的说:“小点声,别惊动了巡逻老师,等会儿你就知道啦,我会让你白来一趟喂蚊子吗?有一份大礼送你。”
“大礼?你肯定憋着什么坏吧,有什么大礼会给我。”杜舒雅狐疑的打量着李一浩,还有他身旁同样高大的三个人。
这几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她并没有在学校里见过,李一浩的朋友她差不多都认识,很显然,这几个人不是学校的人。
不用说就是社会上的混混。
“嘘,来了。”李一浩伸手捂着杜舒雅的嘴,躲进树丛里。
“唔…”树杈剌在杜舒雅的腿上,小腿到脚踝,一道长长的红痕,疼的杜舒雅轻嘤一声,掰开李一浩的手,狠狠的瞪着他。
“谁在哪?”
这个声音让杜舒雅神色一亮,好像是顾修的声音,然后迫不及待的探头看过去。
昏灯下,那个抱着胳膊,颤颤巍巍的女孩,可不就是顾修嘛!
压下心中的欣喜,杜舒雅目光阴狠起来,小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丫头前几天让我丢那么大的脸,我早就想整整她了,我今天用陆星泽的名义约她出来,呵,这小贱人还真就出来了,我已经跟我哥们说了,她要是问起来,就说是陆星泽找她来的,看我不玩死他俩!”
前几天被陆星泽用篮球砸了一下,让他丢了那么大的脸,因为这件事被他的朋友一直嘲笑到现在。
都说他是害怕陆星泽那个崽子,被砸了都不敢砸回去。
于是,他就想了这么一出。
“那你想干什么,把她约到这里来。”杜舒雅没想到李一浩看着脑子不顶用,竟然能想出这么心机的招。
顾修看着从暗处出来的几个身影,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几个人出现后,她突感不妙,想要拔腿就跑,谁知一个男人冲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恶狠狠的说:“敢叫我就杀了你!”
顾修吓得手足发麻,因为她感觉到抵在腰间的硬东西,余光一瞥,那泛着寒光的分明就是一把匕首!
“唔…”顾修害怕如寒蝉,哑然失声,眼睛里扑簌簌掉眼泪。
为什么…
为什么陆星泽要这么对她…
不…
这不是陆星泽能干出来的事,他那么美好…
顾修心里面乱成一团,从今天下午收到信息的欣喜若狂,到现在深陷危机,她开始怀疑那条短信是不是陆星泽发的。
自己与他无冤无仇,难道是因为她这几天的行为让陆星泽觉得不耐烦了吗?给他带来了困扰?
可即使是那样,陆星泽…也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顾修不敢往下想去,一双眼睛被泪水模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敢拼命的呜咽摇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命丧刀下。
那刀可是开过刃的,十足的利器。
按照原先商量好的,几个男人连拖带拽的把顾修带到围墙的一个角落,搬开大石头,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印入眼帘。
只要把她带出学校,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出事情顾修要报警,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只要不留下蛛丝马迹,他们就有一百种方法报复顾修。
顾修心下一阵绝望,离开学校,她还能再回来吗?
她当然会回来,而且明天天一亮就会被人送回来,李一浩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杜舒雅看到那一把刀,怔怔的愣在原地,显然她也有些心惊胆战,她没想到李一浩的朋友竟然带了刀,她不安滚动下喉咙:“你…你不会要杀了她,然后…然后嫁祸给陆星泽吧?事情会不会闹的太大了。”
“放心吧,我只是给她点教训,明天一早,就会把她送回来,你要去看看吗?很刺激的…”
李一浩一想起顾修那张跟杜舒雅不分秋毫的脸,心里就忍不住一颤。
他已经能够想象出来顾修等一会儿在他身下惊慌失措,求着他饶她的样子了。
杜舒雅知道李一浩是什么货色,自然知道他说的刺激是指什么,但是她不想让这件事情跟她有什么牵扯。
被学校发现,她就别想在这所学校待下去了,李一浩有背景有家世,她没有。
况且她跟顾修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仅仅是看对方不顺眼而已,她跟李一浩不一样,她只是偶尔跟他疯一下玩玩,而李一浩是真的疯!
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表示她就不去了,这种事一不小心就会留下话柄,她还是不要少趟浑水,明哲保身为好。
杜舒雅离开小花园后,心情一直平复不下去,她觉得李一浩做的太过分了,她以为顶多就是打顾修一顿,教训教训她,没想到,李一浩这么记仇,顾修这一去,不就是把她往死里逼吗…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顾修被带到了很偏僻的地方,一路上都被人蒙住双眼,这让她越发心惊起来,眼镜在慌乱中也不知所踪。
她甚至能想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杀人截肢,抛尸野外,被野狗疯狂啃噬,她从此消失世界,父母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的冤屈,她就这么含冤而去。
而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依旧过着还有的生活,只有她不明不白的白活十几年。
不怪她多想,只怪她看过的电视都是这样演得,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起来。
正当顾修心思遁远之际,突然一束光亮了起来,强光照耀,让她下意识的紧闭双眼。
等到完全适应了灯光,她这才看清那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个人还带着怪兽面具,那身形,好像有点熟悉。
还不待她仔细看清楚,一个巴掌就向她甩来,力度之大,毫不怜香惜玉,甩的她偏过头,眼眶瞬间泪眼汪汪,哆哆嗦嗦的哭了起来。
“呸,妈的,这臭丫头怎么这么烦人,一路上哭哭啼啼个不停,我这还没对她做什么呢,都这样了。”说话的人一脸痘痘,也就是他打的顾修。
戴面具的是李一浩,正要说什么,就被手机铃声打断,拿起来一看,是老爸的号码,走到走廊里接了起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才进来,走到痘痘男身边,低语了几句,恋恋不舍的看了顾修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出租房。
顾修不敢说话,她现在还记得这群人说过敢出声就杀了她。
她害怕极了,也猜出来他们要干什么,哆嗦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有人说话了。
“要怪就怪陆星泽吧,谁让你特么的那么烦人,放心吧,只要今天过去,你肯定会忘了他的,到时候,什么时候想哥几个了,什么时候就来找我们。”说完,不怀好意的走向顾修,猥琐龌龊至极。
那人的话如坪地惊起一道雷,毫不留情的砸在顾修心头,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陆星泽…难道真的是他吗?
心好痛,万蚁啃噬般。
好冷,好像坠入冰河,被浸了个透彻。
没想到那个在她心里撒下阳光的男生,对她,竟厌恶到了如此不死不休的地步?
是的,失去了清白的顾修,可不就是死了一会。
她不敢想等下的场景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要是被顾父林母知道,顾庆云怕是会拼了老命去找他们算账,而林秋华…
她不敢去想那双历经沧桑的双眸,该会多悲伤绝望,那太可怕啦。
原本因为恐惧紧绷的身体,逐渐松缓麻木。
那双本来就无神的眼睛,此刻更是了无生气,被空洞黯然占据,湿漉漉的。
眼泪决堤一样顺着脸颊滑落,她垂下眸子,如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抬手抹去眼泪。
头部被人重击都感受不到,本来没有多大力度的攻击,在她这里却变成了致命的导火索。
求生欲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个人得到自我救赎,也能轻易的摧毁一个完好人的意志。
生命此时在顾修这里,就像是波涛浪域里的一条小鱼,没了也就没了。
不多时,呼吸出多进少,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弥留之际,脑子里一道精光迅速闪过,快到疼痛中的顾修没有丝毫察觉。
苍白无力的脸色渐渐回暖,顾修身体受到了电击一般,猛然抬头,眼睛里不再那般空洞无神。
精魄归位,这一魂怕是个胆小魂吧!
顾修心里默默吐槽,无奈的伸出揉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