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竟是有衣物落地声,随之时不时溢出一两声难忍的破碎婉转,明娆闭上眼睛,努力将屋外的声音忽视,可越是忽视,那声音却越是清晰。忍着心内的一阵阵恶寒,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咬紧嘴唇,这难捱的子夜,不知何时能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万籁俱寂,木门突然被推开,隆霍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将布团重新塞进明娆口中,凑到她耳边阴阴说道:“该启程了,小美人。”
明娆来不及躲避他灼热的呼吸,就被他大力抓起,解开她脚上捆着的麻绳,用绳子牵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屋外,明娆忽视婉吟恶狠狠的眼神,打量起四周来。原来他们此刻就在安岭山脚下,方才他们容身的地方,应是砍柴人堆放柴火的木屋,明娆被他牵着,看着他们行径的方向竟是安岭深处,明娆猛烈的挣扎着,心下只想着万不可进入安岭,进去后,李彦廷再寻到她便犹如大海捞针了!
隆霍用了蛮力,明娆跌跌撞撞的在跟后面,拼命的抗拒,终是把他惹恼了,一掌劈在明娆脖颈处,将晕过去的明娆扛在肩上,嘴中嘟囔着:“麻烦!”
二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越往里走,月光被纷杂的树杈遮盖许多光亮,越来越暗。婉吟终归是有些胆颤,不禁问道:“霍哥,咱们不会有危险吧。”
隆霍啐了一口,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从安岭出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被李彦廷抓着,咱们就别想囫囵个地走出去了!”
二人未走多久,便见着不远处有星星火光,定睛一看,竟是举着火把的人在向此移动,前者骑着马,后面跟着两个小兵。
隆霍与婉吟赶忙趴下,婉吟急道:“这李彦廷难道想围山不成吗!”
隆霍心下思量,倒升起一个主意。
骑马的将士听见前方有树枝被压倒的咯吱声响,于是连忙摆手,示意后面小兵跟上,自己策马前去。看见一女子靠在树根的背影,骑马上前,竟是晕倒的明娆,赶忙下马,冲前面的两个小兵喊道:“回去禀报将军,找到王妃了!”
待那两个小兵转过身子向前跑去,那将士才扶住明娆,就被身后的鞭子锁住了脖子,隆霍恶狠狠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多谢你此番借马!”说完,毫不犹豫的将那人脖子勒断,那人的手胡乱地抓着,在地上挠出纷乱的痕迹。
隆霍将明娆抗上马背,随后抱起婉吟,一起坐于马上,扬长而去。
婉吟问道:“霍哥,咱们不去把报信的那两个给灭口吗?”
隆霍嗤笑出声:“我就是要他们去报信,等着李彦廷赶到的时候,发现王妃不见了,将士还死了,他是何等的心情,”说罢,脑海中想像着那一幕,不禁勾起嘴角,“不能留下来观看这场表演,可真是此生遗憾!”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挥洒而下,黑沉的安岭终于有了色彩。但此刻的安岭却透着一股肃杀,李彦廷亲手将那名士兵的双眼阖上,随后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
半响,他起身,看向安岭深处,缓缓道:“众将士听令,即刻起围山。”
黄湛不禁说道:“彦廷,安岭的北麓就是各国流民,出了北麓,可就是西越了。”
李彦廷目光灼灼,只是盯着安岭深处,隐忍着内心时刻叫嚣的不安,握拳透掌间青筋爆起,终了,他做了决定。
他转过头看向黄湛,道:“湛兄,安岭这边就交给你了。”
黄湛瞧着他的意思,不思其解,待反应过来时,李彦廷已拿起偃月刀,跨步上了马。
“彦廷,你要做什么!”黄湛急忙拉住他,“你冷静下来,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李彦廷眼神冷冽,沉声道:“既已知晓是兆隆部要以王妃相胁,便无需坐以待毙,此番铲平兆隆,取了那都主首级!”
黄湛大惊:“你是要挑起两国战争吗!”
“挑起战争的从来不是本王,”李彦廷勒紧缰绳,骏马嘶鸣着跃起马身,“我只是要救回王妃!”
说罢,马鞭落下,风驰电掣间,徒留阵阵黄烟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