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住宅,已是晚饭时间,安吉提议到海边的一个露天排档吃烧烤,昨天她和顾北生骑车经过时,她就注意到了,心里惦记今天就借势安排上了。
排档在一处简易的房子外,老板在屋子里加工食物,然后把加工好的食物送到坐在室外的食客面前。
食物的香味随着烧烤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安吉看了一眼周围的圆桌上摆放的东西,口水咽了一波又一波,眼中的馋毫不掩饰。
安然将安吉的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冷笑,这种档次的烧烤她高中以后就没来吃过了。老鼠女就是老鼠女,吃这种大排档不嫌档次低,还这么一幅没吃过的样子,真是丢脸!
“这种烧烤你应该吃过吧?”安吉仿佛为了附和她,依依不舍的从邻桌抽回视线,“我好像没吃过...应该很好吃吧...”
安然笑,尽量隐藏起笑容里的鄙视。
“这种排档环境简陋,全靠味道留住顾客。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坐在旁边的顾北生笑着说。
他极少到这种地方吃东西,被人认出来会很麻烦,仅有的几次贱贱拉着他到这种环境吃东西,说的理由就是这个。
“嗯,哇...”随着安吉一声惊叹,一盘烤鱿鱼冒着滋滋油烟端了过来。
“小心烫。”顾北生先拿了一串放到她面前,提醒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安吉吸气,果然还是烫着了。
“看你馋样儿,”顾北生忙把纸巾递过去,嫌弃地看她。
“没事没事,”安吉顾不上擦嘴,再次勇敢地咬下一口。对于美食,酸甜苦辣她都不怕,就怕一样----吃不着。
“你也吃,别客气。”看她吃上嘴了,顾北生拿起一串递给安吉。
“谢谢。”安然斯文地接过,小小的咬了一口,与旁边大快朵颐的安吉成鲜明对比。
很快烤海虾、海鱼、生蠔、扇贝摆了满满一桌。
安然吃的矜持,只勉强吃了几串,偷瞄对面的顾北生,也吃的很少,大多时间是看旁边那个吃得正欢的家伙,那种沉稳的气质令他看上去矜贵无比,与老鼠女全然不是一个类型。
安然的心慢慢踏实下来,这两天被逼吃的狗粮可以放下了。说是助理,从昨天到今天,都是顾北生在照顾安吉,这些画面曾让安然愤怒无比。
不过,此刻她释然了,不过是一时新鲜,两人的层次差的太远,等到他厌烦了就会发现她的好。她要做的就是安静的守着,让他时时看见自己。
“啊,好饱...”面前摆了一堆纤子的安吉,终于舍得拿纸巾擦嘴。
“看你多厉害,把太阳都吃回家了,倒是把月亮接出来了。”顾北生打趣。
哦,真的,不知不觉间天已黑下来,一串橙黄色的彩灯围着排档绕了一圈,照出不太明亮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朦胧、幽静的氛围。先前少量的几桌客人,现在全部坐满,已没有空位置。
“忽然发现,”安吉收回转了一圈的视线,身体前倾神秘地说,“这里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你们看,周围多数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也对,吃着美食,喝着啤酒,吹着海风,听着浪涛,抬眼再看看夜空中一颗颗明亮的星星,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吗?”
“没白吃,总结的这么精辟,明天我们再来。”顾北生喝了一口啤酒,转脸看着她,英俊的五官在灯光的阴影下,更加立体。
“嗯,明天我吃慢点,一边吃美食,一边赏美景,把这美妙的意境好好体会一下。”安吉连连点头,这样的美食只吃一次当然不够。
“再把贱贱叫上一块,这么好吃的东西不把他叫上太可惜了。”安吉十分够义气地补充。
噗,顾北生差点吐血,刚刚还在脸上的笑僵住,像是被海风吹走一般,隐在阴影中的表情瞬间阴冷。
安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晚上顾北生吃的很少,他愿意明天再来,当然不是为了再来吃东西,而是想和安吉独处,感受那种甜蜜的意境。
所以听到他的话,安然只觉得心里揪成一团,难受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冷不丁听到安吉的补充,她简直觉得那就是个傻缺,不快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偏偏那个傻缺还不知死活地问她:“你也觉得这里不错吧?明天再来可以吗?”
“呃...”她佯装思考,眼睛像是无意扫过对面脸色阴沉的顾北生,模棱两可地说:“不好说,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那...好吧。”傻缺有些失望,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出神。
和安然分手后,顾北生和安吉慢慢往回走,高大的树木下垂着明亮灯带,如流水般自上而下的快速滑下,照亮树下行人的脸。
“咦?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安吉后知后觉的发现顾北生的情绪不对。
顾北生冷着脸,不理她。这个少根筋的女人,不说话时比较可爱。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告诉我啊...”对上顾北生阴森森的目光,安吉莫名后心一凉,本能退后一步,身体便抵在了路旁的树干上。
顾北生上前一步,头慢慢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追问:“明天到底几个人?”
一种无形压力笼罩着安吉,她快速思考,求生欲极强地伸出二个手指,语气却犹犹豫豫地不确定:“不叫贱贱?就...二个?”
顾北生没说话,依然离得很近,热热地呼吸喷到安吉脸上,像是随时会吻下去。
安吉观察顾北生反应,猜测自己是否回答正确,同时紧张地蠕动嘴唇,咽下一口口水,脑子里猛然想起晚上吃的蒜蓉扇贝。
啊,蒜容...
安吉迅速抬手紧紧捂住嘴巴,从侧边溜开,大叫着:“我吃了很多大蒜,别靠近我。”
脱离了顾北生的压力影响,安吉一下子又活过来,她快跑几步,认为已离开危险区域后,背着手倒退着说:“我明白了...那里的海鲜很贵吗?所以你才不愿意贱贱去,你这人太小气,大不了让贱贱请客。”
顾北生根本没听她讲话,看着自己的影子与前方重叠,心中懊恼不已,面对那样一张嫣红的唇,自己没有果断吻下去,不是傻瓜是什么?而另一个傻瓜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意。
想起那个傻瓜刚才说话时确实带着大蒜的味道,顾北生忍不住笑,她逃开的样子可爱极了。
第二天的晚餐泡汤了,贱贱突然把顾北生拉走了。因为有个很知名的音乐家来到江门,和当地的音乐界举行座谈,这种和同行认识交流的绝佳机会,做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贱贱当然不会让顾北生错过。
有了顾北生的陪伴,时间好过了许多,睡到日上三杆,吃饮喝足再悠闲地弹上二个小时的钢琴,然后一块打游戏、斗嘴仗,日子简直不要太惬意。
下午,俩人游戏打的难分难解,忽然有电话进来,安吉果断拒绝。正忙着,那有时间接电话,这不耽误事嘛。
没过两分钟,电话再次进来,安吉依然拒绝,然后...当第n个电话进来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安吉接通电话,咆哮着吼道:“你谁啊?不接肯定是忙着没空。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坚持不懈地打?我没钱,既不炒股,也不买房。这么执着,你怎么不去买彩票?”
“小绯?你没存我电话?”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安吉一愣,瞬间由一只炸毛的公鸡变成窝在墙角的土拨鼠,轻轻喊了声“表哥,对不起,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没关系,在忙什么?我打扰到你了吗?”电话那头的高越强有些意外,记忆中的楚绯一直寡言少语,不管多生气,也不会大吼大叫。
“没有...我在...玩游戏。”安吉有些不好意思,早已没有刚才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