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访墓人_子母星之冥主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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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访墓人(1 / 1)

白强死了,洪波道人的态度却十分冷漠,他本就不喜欢这块榆木疙瘩,不能修行的白强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价值,养在福海观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奈何紫炎真人有命,建墓立碑,让白强得以安息。紫炎真人也并非看重白强有什么能力,而是他知晓白强一生经历,对于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悲惨了些,心中不免同情。而且,白强的父母只是伤心过度,离开了家乡,若是得知白强身在上清宗必会寻来。即便白强已死,倘若他的亲人日后来寻,也有个墓冢得以祭奠。如此,在上清宗人迹罕至的后山上便多了一处孤零零的坟冢。

坟冢前,一块石碑冰冰凉凉,葬送了欢乐,镇压了哀伤,它成了生命的终点,成了逝者的证明,成了生死的屏障,除了清风偶尔触摸,再无任何人关心,好不凄沧。

时光匆匆,半月有余。一日深夜,上清宗后山的林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阵脚步声不似寻常,更像四爪猛兽踏地奔行,节奏紧凑,速度也是极快。不多时,这声音已经来到了白强的墓前,奇怪的是,来者双足踏地,稳稳站定,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是人,却与人又有不同,他长着一双极小的滚圆滚圆的眼睛,尖尖的鼻子与常人也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他一对门牙突兀地咬住了下嘴唇,看着就异常的坚固。若只是一个脑袋,寻常人会以为这绝对是一只大耗子,但这颗脑袋长在了人体之上,看得多了,也就觉得跟人没什么两样,只是长得另类与丑陋了一些罢了。

鼠面人瞪着一双小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看着墓碑上的文字,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是幻觉!难以接受事实,鼠面人决心一探究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只见他身体缓缓沉下,地面如水,任他遨游。身在地下,他伸手触摸一口红漆柏木棺,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有一种预感,白强确确实实死了,离得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他情绪愈发激动,消瘦的身体逸散出丝丝灵气波动,可见他的修行实力绝非等闲。踏前一步,身体已经进入了棺木之内。真真切切地看到白强的尸体,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脸痴呆与绝望。凝视良久,鼠面人喃喃自语,“有负恩人吩咐,没能保护好你,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说完,抬手向着自己天灵盖击去。这一掌凝聚他一身修为,此时此刻他一心求死断然无所保留。“去寻找他的下落,他还没死!”一股意念传音由极其遥远的地方径直投射入鼠面人脑海,与此同时,鼠面人身体被缚,千钧一发之际停止了动作。鼠面人微微一愣,尸体在此,怎又说没死?不过,他了解恩人之能,对恩人所言自然也是毫无猜疑,恩人说白强没死,那便是没死了。当下收拾好心情,动身离开,去追寻白强的踪迹。

又过几日,太阳落山时分,一名老者慢慢行来。他一身黄色道袍,胸前两袖皆绣着一幅八卦图,背着一个灰布包,戴着一顶黑色道帽,左手持一块罗盘,右手持一杆旧幡布旗。幡布上写四个大字:无事不通,俨然一副算命人的打扮。看他走来的方向,正是上清宗前山的路,这一路行来,必经过十三峰中的万寿峰、福海峰、妙法峰和玉辰峰四峰领域。万寿峰乃是上清宗第一高峰,宗主华阳子修行之所,华阳子闭关,或不理会,玉辰子失踪两年,至今音讯全无,不在峰上。这两峰未能察觉生人靠近也算合理,可福海峰有洪波道人坐镇,妙法观有六妙真人坐镇,尤其是福海峰洪波道人,生性排斥旁人,决不会有生人经过而不闻不问。这老者能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此处着实蹊跷。

来到白强墓前,老者停住了脚步,浑浊的双眼半睁半闭,只盯着墓碑,却无其他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落寂的太阳暗淡隐没于西山,苍白的月牙弯弯还微垂在东方,日光微微,月光隐匿,四周由黑暗笼罩下来,老者终是摇头苦叹一声,“唉,看不透!”抬头望向了天边,老者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苦涩。“珑儿,你到底要做什么?”时至天明,老者才颓然离去。

白强死后一月,这日福海峰上某处密室猛然下沉,原本四五米高的密室此刻只余下两米不足露在外面,下方三米多的石壁已深陷岩石之中。听到动静,洪波道人第一个冲了出来。见到碎裂的密室石壁,他不担心石壁中人的安危,也不心疼石室损毁,反而觉心中畅快至极,深感慰藉。凝神细观,石室周围隐隐笼罩着一层水气。这层水气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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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没有轻飘飘之感,给人一种厚重凝实。洪波道人面带笑容,捋须颔首,他的大弟子突破了觉知境,凝练出了道影,如此福海观在上清宗五宫八观之中实力地位又得提升。

湿润的空气蔓延开来,后边赶来观瞧的福海观弟子顿时闻到了一股咸涩的苦味,不及弄清缘由,突然纷纷倒下身去,好似有巨兽锁困,将其压倒,动不能动,起也起不来。不多时,道影更加的具象化,随之这股压力也有所改变。众弟子只感到周身全被挤压,如同身在万丈深海,又像陷入浓稠泥潭,四肢紧缩,呼吸困难,原本只是自上而下,此刻压力已经是由四面八方而来。咔嚓咔嚓连响,构成石室的石壁化成了齑粉,只是石粉不飘不扬,停滞半空,仿若漫天星辰,亘古长存。见这一幕,就连洪波道人都感到讶然,汪洋凝练出来的道影比他预想的要深奥的多。

听到弟子哀嚎,洪波道人方才醒悟,他脚踏虚空,极速窜过,将地上的众人一个个抛出到更远一些的安全领域,高声喝止众人莫再靠近,以免受到无妄之灾。透过灰蒙蒙的石粉,众人只看到原本的石室位置一挺拔的年轻身躯闭目而坐,他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拥有强大自信的感觉。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已然成了福海峰众弟子中的第一人。片刻后,少年蓦地睁开眼睛,道影随即收敛,石粉飞舞,却不能落于他身。

“师傅,我成功了!”少年神采飞扬,兴奋上前,跪在洪波道人身前禀报。

洪波道人赶忙将其拉起,赞赏道,“很好,很好!”只不过更多的是告诫少年戒骄戒躁,警示他修行之路还很长,偏过头,目光则是定格在了更远处的另一间密室方向。

周围的弟子已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个个惊呼议论。

“不愧是长老亲传弟子,十五岁就已经突破觉知境,果然是天才!”

“除了白云仙子不算,汪洋是第二位突破觉知境的弟子了吧?我福海观脸上有光了,哈哈!”

“嗯,可惜不是第一,若是汪洋能够早生两年,第一个突破觉知境的该是我福海观弟子,就轮不到万寿宫天斗了!”

“是啊,是啊,天斗是去年突破的,他比汪洋大两岁,如此算起来汪洋还比天斗早一年突破呢!”

“嘿嘿,以汪洋的天赋,不久便能超越天斗,说不定过两年就能成为上清宗年轻一辈第一人了!”

“不是我打击你,你可能忘记白云仙子了!”

“额……还有……一个……九岁的守气境,比……白云仙子还早一年踏入守气境的……额,是叫做黄灵儿吧?”

“噫……天才还真多呢……”

“嘘,此种话莫要再提,宗主有命……”

汪洋拜谢,回一句“弟子谨记教诲”,随后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飞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居所,汪洋兴冲冲地推开门,喊道,“弟弟,我回来了!”见室内空空无人,一拍脑门怪自己太兴奋,竟忘了自己闭关两月,早已将白强交给了海洋照料。随即转身,朝着海洋居所而去。等他到时,只见到蒋劲松一人在打扫,一问方知,海洋也闭关了。汪洋感到很是奇怪,以海洋的实力不该这么快闭关冲击觉知境,然此时汪洋一心想着将白强接回,也未细想。但见蒋劲松神色畏惧,不敢正视自己,汪洋心中又生疑窦。四下看看,不见白强踪影,凝神感知,也无白强半点气息,汪洋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心脏微颤。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规矩,伸手揪住蒋劲松的衣襟,逼问他白强下落。蒋劲松知汪洋对白强疼爱的紧,若是不回话恐怕汪洋发起怒来,不管不顾,当下真真假假地将两月来的情形说了一遍。汪洋的心情果真如波涛一般汹涌,由大起转而大落,乐极又生悲,随即又是急怒攻心。他脸色铁青,情绪激动,不自觉地显化出道影。汪洋之道乃是深海道,深海凶险,单是水压就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只片刻间,蒋劲松便呕出了一大口血。

“放肆!”只听一声爆喝,洪波道人已至屋中,伸掌一拍,逼退汪洋,紧接着反手一抓,便从海洋手中将蒋劲松夺来,在他身上轻轻一推,将他推出了门外。洪波道人对寻常弟子并不多么看重,只对潜力天赋绝佳之人另眼相看,蒋劲松能力平平,自是不能得他青睐,但白强死的蹊跷,洪波道人心中既疑惑又担忧,事关一峰声誉,或有其他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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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有人揪着此事不放,对真相也并不怎么在意了。蒋劲松乃是查明原委的关键人物,洪波道人不希望他与汪洋多有交谈,是以一出手便将两人分开。他神色严厉,盯着汪洋,以气势压制。然而此刻的汪洋神志恍惚,若非对面站着的是他的授业恩师,恐怕早已动起手来。不过,即便汪洋紧咬牙关,努力控制情绪,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为什么您不闻不问?”洪波道人一愣,他不明白汪洋为何对一个外来的孩子如此关心,如此执着,只摆出一副师尊的臭架子,命令道,“此事已然过去,为师命你潜心修行,莫在执着于此,浪费精力!”汪洋沉默了,师傅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心中冲动,更有怒气难平,终是冷冰冰回了一句,“弟子不肖!”他从来没有忤逆过恩师,自来上清宗这还是头一次这般放肆,再不敢正视洪波道人的眼睛,转身便走。

从蒋劲松口中得知,如此结局乃是代宗主的意思,也不理会洪波道人是否同意,汪洋独自来到了万福宫,跪求见紫炎真人一面。紫炎真人早已猜出汪洋因何而来,闭门未见,只叫一个道童传话,之后会还白强一个公道,但绝不是此时。其实,紫炎真人之所以不见汪洋,并非他心中早有计较,而是他一直在权衡利弊。血门逐渐崛起,时间紧迫,上清宗需要绝对的实力方能度过此劫,此时惩治了一位长老绝非明智之举。不过,若是黄灵儿修行进展迅速,冲破了记忆封印,她也不会轻易揭过此事,到时不免又叫人为难。紫炎真人只一味拖延,也不能有什么更好的决策。

紫炎真人如此答复,汪洋也再无力追究真相,失魂落魄好似无知无觉,唯心中疼痛,犹如被钢钉刺扎。浑浑噩噩地回到居所,一颗心如何也安定不下来。他很想去拜祭白强,奈何心中有愧,无颜去坟前。起初还能将追查真相作为借口,默念自己无暇抽身,到此时只觉心中空空,百般难受,无法自控。终是按捺不住,准备糕点,书写悼词,前往后山。

守在坟前整整一夜,汪洋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心中只想着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暗自回忆,心中悲伤,无法释怀。直到天色大亮,终于还是接受了白强惨死的事实,汪洋愧疚之情上涌,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自己打自己,奇怪啦,你是在练习什么高深的功法吗?我看不懂了,你教教我好不好?”

说话的人嗓音浑厚响亮,中气十足,赧然是一位壮年男人,但此一句话语气幼稚,给人一种率真无邪之感,违和的紧。汪洋心生好奇,这一分神,心中凄然也悄然减了几分。待转头看清来人容貌,又是讶异,不自觉地打量起来。这人大概四十多岁,身着青衣道袍,平整无褶,自然是新换上不久的新衣,只是袍子上沾满了花絮,衣摆亦被露水打湿,显然是从矮草丛中穿行而来,乍看之下,新衣与旧衣已无甚区别。再看他蓬头垢面,长发长须不经打理,邋里邋遢,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想来是头脑有问题,神智不甚清晰,如此也就明白为何他丝毫不在乎身上新衣的原因了。

看了一阵,汪洋便失去了兴趣,他不想知道此人是谁,也不介意回忆被打断,心中又觉人生无趣,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回过头盯着墓碑上的文字,怔怔出神。

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入耳,汪洋不回头便知是那男人挪动了脚步,小心谨慎不想被知道这点小动作。汪洋向他看去,但见他偏头望向别处,只是他眼角余光偶尔会扫过白强的墓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摆着两盘糕点,正是汪洋给白强的祭品。正当此时,那阵极轻的沙沙声再次传入耳中,而且距离糕点又近了一些。汪洋再转头,只见那人指着天空大喊一句,“快看,好大一只怪鸟!”汪洋本能向后观望,却什么也没见到,紧接着听到嗒嗒两声,那人疾走两步已到墓碑旁。汪洋大惊,他怎么猜不出这人始一出现便是奔着糕点而来,动作言语皆是为了分散汪洋的注意而已。只是这糕点乃是摆给白强的祭品,死者为大,不能叫这疯男人打扰了死者安息,情急之下,释放道影,以深海道压力,制止此人动作。汪洋深知深海道的压力巨大,不想伤害无辜,是以控制水深,未尽全力。疯男人动作一顿,扭头却是嘿嘿一笑,端起瓷盘,脚下用力一蹬,窜上了高空,化一条长虹,不知了去向。汪洋一阵错愕,既无奈又疑惑,喃喃道,“这人到底是谁?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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