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辩解,韩与山开口道:“是我自己的原因,请父亲责罚。”
“去冰牢反省,没我命令就不要出来了”男人没有回头,僵硬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一如既往的不问原由,韩与山垂首看着掌心处泛黑的伤口,静默的起身。
冰牢是七大仙门世家统一处罚犯人、妖魔的地方。对于韩与山而言,他却是这儿的常客。
恍若未觉这刮在身上的寒风,韩与山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冰牢深处,魔怔似的在心里默念:这一切都是幻觉。
他不断的给自己加深这种信念,身体却不受控的轻颤。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再也不能践踏自己了。
“对,他已经死了。”韩与山轻声念道。
牢头犹疑的瞥了眼身旁嘀咕的少年,眼中一片莫名。在他转头的同时,少年停下脚步,脸上一片澄澈的笑意,牢头摸不着头绪,应和着想回之一笑,半扬的嘴角却僵在了脸上。
韩与山出手很快,在牢头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便一剑封喉要了他性命。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剑舞得寒风肆意,将这座困了他十三年的牢笼搅得粉碎。
寒风强劲,同他的剑风强强对立,一双手迸出了无数条口子,鲜血淋漓。
他喘着粗气沉静的看着这座废墟,一道白光落至眼前,明亮得他竟无法直视。
枝叶嫩绿的扶桑树遍植漫山,一道大门落于万千扶桑树之上,隐于白云之间。山门内站着一白袍如雪的男子,斜眉入鬓,三千青丝散落身后,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淡漠的凝向远处。
怎么看都是副风淡云轻的绝美画面,却偏偏被不知趣的人搅合了。
韩与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还未来得及欣赏,眼前便陡然出现了一张珠圆玉润的大脸。
“沈月白!”一声清呵,韩与山自觉的退了两步离他远些。
沈月白被他吼了也不生气,反而憨憨的挠了挠后颈,笑得一脸春意,“子期,好久不见。”
方才还没来得及问名字,试炼一开始他就被蜂拥的人群推搡着入了山门,一回头就不见了韩与山的踪影。没料到试炼结束后,韩与山就站在他身后。
只是当时韩与山还闭着眼与心魔斗争,沈月白也不好贸然打扰。看着门旁站着的季无明,大着胆子凑上去问了句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季无明点了点头:“稷山仙门世家韩家主之弟——韩与山。”
沈月白眼睛蓦然一亮,原来他就是子期啊!
距离小时候那一面,沈月白掰着手指认真算了算,大概过了……九、九年?
过了半晌,沈月白蹲在草丛里酸了腿,于是扶着树干爬了起来,磨磨蹭蹭的走到韩与山面前,蹲下继续画圈圈。
所以韩与山才会一睁眼先是看到了人间绝色,然后再看到了一张……大脸。
还有点像他养的那只花斑虎。
沈月白还想同他好好唠唠嗑,山门里传来一阵钟声,响彻云霄,惊醒了山门外的众人。
“我们方才不是入了山门吗?”醒过来的人群里,不知哪方传来了怯怯的一声。
神色一禀,韩与山看向山门旁的季无明。
“本次试炼考验的是诸位的心性,门在此处从未变过,心在何处路便伸到何处。有的人心性坚毅,堪破梦魇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而有的人却深陷其中甘于堕落。”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季无明缓缓走到门前,开口道:“修仙,道心不稳何以根基稳?此钟声响前走出梦魇的,收为扶桑弟子。钟响后走出梦魇的,诸位舟车劳顿实属见谅。”
言罢,不待众人反应,季无明一挥袖,几道白光从眼前划过,未能堪破心魔的众人瞬间已至扶桑境外自家小厮眼前。
韩与山环顾四周,这道试炼留下来的不过寥寥十数人。
季无明回头示意山门内的白衣男子走到自己身侧,对着剩下的人道:“本次试炼的第一名——桑陌尘,收于掌门南阳真人门下。第二名沈月白,第三名韩与山收于执法长老门下。其余诸位收于藏剑长老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