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兰亭并没有跟服务生去设定好的位置,而是找了个由头支开了服务生。自己去了接待室。
他推开接待室的门,里面俨然坐着一个人。那人靠在椅子上背对着晏兰亭,双腿交叉放在其他椅子上,手指还在桌面上敲击着,显得无比的懒散与放肆。
“大哥。”随着晏兰亭的呼叫,男人回过头,男人的眉头拧成川字,眼神轻蔑的看着晏兰亭,“你应该叫我总经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兰亭。”
晏兰亭握紧双手,从牙齿中挤出来一个“是。”男人起身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这些年为我们家做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就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男人将我们家几个字咬的极重。说罢,他撞了晏兰亭的肩膀,径直走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兰亭,脑子里都是十九年前的雪夜,母亲带着他在晏家门口乞怜。母亲是乡下的女孩,来到城里打工,没有文凭也没有文化,只能去夜店卖酒。
就在一天,母亲遇到一个翩翩公子哥,也就是他所谓的父亲一一晏远山。晏远山是个情场老手,没有多久就将他的母亲拿下。可这个时候母亲并不知道他已有家室。
直到那年母亲生日,晏远山带着母亲在商场挑礼物,一个身姿雍容气质贵丽的女人,径直走过来,挽上了晏远山的胳膊,她都不正眼瞧他的母亲,张口便道“这种高品牌的店,小三也可以进来了吗?”
这句话的声音说的很大,店员和路人对母亲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加之两人穿着的对比,对母亲抨击的言论随之而来。母亲已经僵在原地,她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晏远山,而这时服务员走来“女生请你出去,我们不欢迎你。”
母亲强忍着愤怒,张口质问他所谓的父亲“你结婚了?这女人是谁呀?她为什么说我是小三?”而平时对母亲温润如玉的父亲,却是换上了一脸嫌弃的表情“你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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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看上我的钱了吗?这卡里钱足够你活下半辈子,赶紧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们生活。”
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之小地方的本性流露出来,她上去撕扯父亲想要讨个说法,谁知却让父亲无情的甩倒在地。
这时周围的行人纷纷拿出手机对着母亲拍摄,嘴里还说着腌臜无比的语言,母亲面对着那些手机和那些人丑陋的嘴脸,万念俱灰坐在原地哭泣。
她这时仍对父亲抱有幻想,向他投去可怜的目光。而父亲对上这目光确是无比嫌弃,一脸谄媚的对旁边的女人说着好话,随即搂着她的腰就离开了人群。只留给母亲决绝的背影。
母亲那天是被保安清理出去的,回到家之后,她万念俱灰,随即跑到了天台上,想离开这个让她厌恶的世界。但却被上来收衣服的邻居救了下来。母亲刚被救下来那一刻就晕倒了。醒来时已是在医院。
周围的信息疯狂的侵蚀着母亲的大脑。强迫她接受一个又一个现实,包括我的到来。无数个夜晚,母亲低下头揉着肚子,他想迈出那一步,可身为母亲的天性,让她将孩子生了下来。
就这样,母亲带着兰亭,开始辛苦的生活。兰亭从小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经常被嘲笑没有父亲。邻居家的孩子还说母亲不知检点。他从小都是在自卑中长大。
可是直到自己七岁那年,母亲带着他去学校。可是拜访了好几家学校校长都以没有户口为由不收他。母亲为了他以后的前途。就像那天晚上带他去了晏家。
那是小兰亭第一次看见如此豪华的房子。当他得知这是父亲的家,他还有些许幻想。他幻想着父亲的慈爱与父亲相见的场景。幻想着以后再也不用饥寒交迫,幻想着母亲可以轻松度日。
可是这一切幻想都被打破了。开门的不是父亲,是一个中年的女人。她衣着华丽,像是家里的太太。“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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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见到女人,眼里是藏不住的怒气。可她看了看兰亭。却向那女人跪下“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孩子是远山的,现在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能不能帮帮我们。”
女人没有理会母亲,轻蔑的剽了一眼母亲,就把门关上。兰亭还记得那天寒夜,鹅毛似的大雪径直洒下。母亲和她跪在晏家门口,两个人浑身冻得青紫。雪已经没过了胸膛,双腿手指已经麻木的,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母亲紧紧地将兰亭抱在怀里,将自己的体温渡给他。此时,这座房子在兰亭眼中不再是华丽,而是吃人的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炼狱的门开了,出来的还是那女人,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母亲疲倦的抬头“帮帮我们吧,他也是你的儿子。”兰丁这才知道这男人就是他抱有幻想所谓的父亲。
“这孩子我可以留下,你必须消失,不许再见他。”
“好。”
“让他进来吧。”男人语气深了,没有半分感情。兰亭不想与母亲分开,而母亲抱紧他在耳边说。等你长大后我会来找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只有跟着他们,你才会有前途。随后母亲将兰亭推向炼狱。自己转身跑开,无论兰亭如何追赶,都赶不上。
男人将兰亭领回了家,告诉他从今天起你就姓晏,这是你的母亲叶澜,我是你的父亲晏远山,你还有个哥哥叫晏文城,二楼右手边房间是你的,以后要听话,不然就离开我们家。
男人虽说是向兰亭介绍了这个家,可最后说的还是我们家。此后也是无论兰亭多么努力,都无法真正融入到他们所谓的“我们家。”
晏兰亭的思绪随着敲门声被拉回现在,他转过身是刚才的服务生。“晏总,总经理叫你去参加篝火晚会。”
“好,我这就来。”兰亭不再思索这些。他整理仪容,隐藏情绪。换上微笑的面容。转身去到篝火晚会现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