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第二天下午与江南天海航运公司签订船厂转让合同,也因为罗伟伦的受伤,而无法进行。略一斟酌,苏芷珊最终决定,找机会将此事告诉了罗董事长。还好罗伟伦的父亲久经沙场,而且许多老关系也都还在,他一出马,果然两天后税务部门的问题就解决了。
苏芷珊坚持每天都去医院看一看罗伟伦。这天早上她来得特别早,因为身子不舒服,她开着公司的车去了医院。车停在停车场很靠近住院部大楼的位置。刚走出大门,拐过一圈茂盛的蔷薇花,她猛地停住脚步。
顾弦夜也看见她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苏芷珊十分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很不友善。
顾弦夜就站在她的车边,西装脱了打在臂弯,高大英挺,气宇超然。然而,她却不愿多看他两眼。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和失落,见苏芷珊有转身就走的冲动,他大步走过去挡在她面前:“芷珊!你等等!”
她顿住脚步,冷眼回首。
“芷珊,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谈一谈。”
苏芷珊很抱歉地叹气:“真是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办。再说,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是想关心罗伟伦的情况,麻烦你直接去找医生,问他比问我更清楚。”
顾弦夜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从自己身边绕过:“芷珊,占用不了你太长的时间,五分钟而已,不行吗?”
她坚决地摇头:“不行!”
“顾弦夜,如果你是来道歉的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无法原谅你!”
顾弦夜深深地看着她,眉峰紧蹙:“我不是来道歉的。”
不是他不想道歉,而是他深知这样的情况下,他想说道歉,她也不会听。事实上,他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闻言,苏芷珊愕然地回首,气极了:“呵,什么?你不是来道歉的?顾总,我还真是没看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既然你不是来道歉的,那你挡着我干什么?麻烦你让开!”
她猛地甩手,挣脱开他的禁锢。
顾弦夜不放她走,又重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扳转回来,双手握住她的双肩。
顾弦夜很清楚苏芷珊阴柔孱弱的外表下,所隐藏在骨子里的那股执拗,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不下,只怕是会惹来她更多的反抗。于是他缓和了语气,柔软地说:“芷珊,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和罗伟伦谈过了,am公司的合同,我决定退出,还有船厂,我随时等着和他签约,价格我会给出现在的两倍。罗伟伦还没有答应我,他只是说考虑看看,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去跟他说一说,这一次我是真的很有诚意。”
苏芷珊微愣,许久,缓缓抬眸对他说:“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希望你的这番话能够兑现。”
她想要转身离开。
他急急地唤住她:“芷珊,其实我……”他突然语遏,犹豫着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她不解地看他,不知道他到底因为何事,变得这么死缠烂打。
恰好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罗伟伦打来的。
“喂,伟伦……我在楼下,你要什么……嗯嗯,好……没关系,我有开车来……好好,我马上去公司替你拿来。”她挂断电话,转身对顾弦夜说:“不好意思,我真的有急事要办。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话落,她推开顾弦夜瞬间变得乏力的双手,径自回到车里。
汽车发动起来,倒车,前进,驶离医院。
顾弦夜阴郁的眼神,久久地望着车子驶离的方向,移不开视线……
他到底还是没有鼓起勇气……
苏芷珊不知道顾弦夜想说又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但是她没有精力关心那么多,罗氏的状况很不好,最大的问题依旧是钱,即便顾弦夜答应以两倍的价格购买船厂,但那些钱远远不能弥补罗氏集团财务上的缺损。
实在没办法,她想到了一个人——施兆霆。
犹豫了许久,终究决定给他拨打电话,但铃声响了三声,就被挂断了。苏芷珊怔忪了很久,猜想一定是施兆霆不方便接听电话,想着晚些时候再给他拨过去,于是将手机随手放在沙发上。
接到施兆霆回拨的电话时,苏芷珊正在吃维片,药片不慎从指缝间落下,白色颗粒滚进沙发底下,她想要弯腰去捡,一低头看到沙发转角处,暗黑的椅脚下似乎压着一张纸片。那纸片不像是废纸,厚厚的,有些质感,她呆了呆,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于是将身子弯得更低。
可这一动,腹部倏然一阵痉挛,整个人就瘫软地趴在地上。双腿和腹部相接的部位有些抽筋,小腹部就像是被人用小针扎了一下,抽抽地痛,然后就感到一阵子宫里像是有下坠感,苏芷珊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双腿,竟然流出一股浓浓的血水。
顿时就慌了神,似有一股血气从四肢百骸往外游走,脑袋眩晕不止,而腹部的抽痛也越来越甚。
恰好这时,电话响起来。
她用尽全力,终于拿到了手机。这通电话就像是她冥冥之中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便按了接听键,一秒钟也不敢喘息。张开嘴巴使劲呼吸,因为慌张,泪水也唰唰地淌了出来:“喂——求你,求你救救我……快救我,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呜……”
“芷珊?”施兆霆刚和手下谈完事,正坐下来,一听电话那头苏芷珊的声音不对劲,哭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声嘶力竭,便倏然起立,“芷珊!?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