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儿垂头：“是。”

孙南枝正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忽而听得段王爷道：“你便叫小枝罢。”

她怔愣了有一息的功夫，才省得原来段王爷是在说她。

小枝？听起来这名字，很弱……

孙南枝对此表示，她不会接受的。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我有名字。”虽然师傅孙娃娃说过，他是在山谷南边的榕树枝头上捡到她的，是以才起名为“南枝”。她虽无父无母，却是认为那棵榕树便是她的生身母亲。她很喜欢南枝这个名字，里面有娘亲的气息。素日里练武的时候，她亦是在榕树下练的。这一眨眼，离开山谷也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省得榕树如何了，师傅可有好好的照料她。

段离燕不得不轻轻咳了一声：“这是我的条件，否则我便不传授你武艺了。”与女壮士打过几日叫道，他总算摸到了她的一点弱点。

那便是，武艺在前，其他通通靠边。

倘若某一日，她瞧上了对手的功夫……

不，不会的。段离燕相信苏姐姐的荐举。苏姐姐说孙南枝是好的，那她便是好的。孙南枝武艺非凡，与旁人有些与众不同自是正常的。

好吧。看在武艺的份上，孙南枝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小程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他新晋的主子，像是急需人手的样子。这是，要干什么大事吗？

忽而听得他的新晋主子道：“小程儿，你且起来，将这福嬷嬷，抬到更隐蔽些的地儿去。”

小程儿赶紧谢恩：“是，主人。”

小程儿起来，费力地搬动福嬷嬷的身子。福嬷嬷看着不胖，但身子倒是挺沉的。小程儿身体单薄，一时吭哧吭哧，才挪动了半寸。

呃，有些尴尬。

得寻个帮手。

段离燕不由自主地看了孙南枝一眼。

孙南枝的眼皮正巧敛下来，与他的视线错过。

段离燕气息一滞，觉得自己好像是寻了个小祖宗。

是叫她帮手，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段离燕万万是不愿意碰触那福嬷嬷的。但小程儿的身板儿，看起来很弱啊，仿佛要折断的模样……

正思虑万分，却见孙南枝轻轻巧巧的一弯腰，纤纤玉手一提，福嬷嬷就被拎了起来。

小程儿：“……”

他分外庆幸，他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不然此时像小鸡一样被拎着的，就是他了。

跟着新主人，前途定然无量！小程儿佝偻了许久的腰肢忽而挺了起来。他正想跟上去，新主人淡淡的瞄他一眼：“将血迹清理干净。”

小程儿当即掏出他早早准备好的破布条，戴上手套，细细地揩起来。

果然是有所准备。

段离燕之所以选择小程儿，自然是看在他能忍辱负重却又心狠手辣。

小程儿，与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