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吧,就是属于贾宝玉那伙的,天不拘兮地不羁偏向人间惹是非,你就是太在意放不下,要知道一切自有定数,所以该吃饭就得吃饭,该拉屎就得拉屎,非的和自己较劲就没意思了,走走,快点下来。
说着,就要强行拉纪晓义下床,纪晓义在盛情之下只得翻身坐起,爬下床穿了外裤和彪马运动鞋,随着徐秋年出了寝室。
北方的深秋,暮晚时分的风沁着寒意吹散了晴日间温和的地气,顺着衣服间的空隙在肌肤上带起细密的疙瘩,另人不禁的直打冷颤。
纪晓义和徐秋年两个人在西林饭店絮絮叨叨的谈天扯地喝了一肚子啤酒,返回寝室的路上眼望着薄云和楼宇间忽隐忽现风情万种的玄月,本想咏诗献赋,却被冻的得得瑟瑟语不成句,只得咧着嘴嚎叫着抱着臂膀踢踏着小碎步紧跑以抵御寒冷和发泄情怀,遇到几对小情侣浓情蜜意依偎而行,不禁更加感慨,异性相吸可以抱团取暖,同性虽为兄弟却只能各自依靠睡凉炕的火力与寒嘶吼。
回了寝室,几个室友见二人身带酒气、唇颊惨白,知道是吃独食去了,都群起嘻哈讽闹,徐秋年自然是插科打诨唇枪舌战不亦乐乎,纪晓义因为白天的事颇感疲倦,酒意微醺,草草洗漱了窝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虽然徐秋年他们嬉闹正欢,却依然不影响梦里祈盼或失落的邂逅,其间幻境交错、影像纷杂,她、她,娉婷玉立或离远遥望,语音潺潺欲辩弥惘。
至黎明前夕,天色墨染,室内静寂无声,梦里黯然神伤的纪晓义悄然醒来,摸索着点了烟深深地吸着,心却依然沉浸在历历在目萦绕耳畔的梦里,待忽明忽暗的烟火燃烬,重又归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已经睡意全无。
窗外的漆黑仿佛凝固了时间,直到晨曦亮起的那一瞬间,天地开明,才发觉自己依然睁着眼睛,尽管视无一物。这也是纪晓义第一次经历晨之初始,竟为之震撼,暗至明,无至有,只是刹那的更迭,夜晚与白天已经擦肩而过泾渭分明。
子曰,也欲,焉得刚。
梦里幻象执心,醒时思忆怅惘,偏偏人在欲界,造物用情,三千青丝,剪不断、理还乱。
此时的纪晓义仿佛入定,波澜于心,却静于形骸,拒绝梦魇的双眼执拗的睁着,看着晨曦由清亮渐渐涂上晨阳的色彩。
因为是周日,食堂一天两餐,徐秋年睡过懒觉才起床和几个室友去食堂用餐,走的时候见纪晓义还在沉睡,回来的时候特意给纪晓义带了餐食。
几个室友用餐后各自结伴离寝活动,徐秋年无聊的躺着看李卫东的《人是太空人的试验品》一书,本不想扰醒纪晓义,不成想戴菲在窗下扔石子敲打窗户,才想起答应带她去绿园市场的游戏厅打拳皇,急忙起身打开窗小声喊着示意戴菲禁声,听到身后纪晓义懒洋洋的说,又是戴菲那个假小子吧,你去带她玩吧,我一会吃了饭去找你们。
徐秋年示意戴菲等着,然后关了窗,无奈的苦笑着,说,这小丫头怎么就黑上我了呢,踢足球、打桌球、玩游戏,我干啥她都跟着掺乎,这也就算了,没事还总想着找我拼酒,关键是我还真喝不过她,克星啊,我算服了。
克星?!
纪晓义坐起来倚着墙歪着,摸出烟点上,边吸边数落徐秋年,你小子可别丧良心啊,第四中专那小丫头,如果不是人家戴菲帮你说和,你早完蛋了。说起这事,我还真得再嘱咐你几句,你小子可千万别再去惹那些未成年的小丫头了,你说你居然领人家去开房,太丧心病狂了吧!
停停停,
徐秋年边穿外套,边不耐烦的反驳,那不叫开房好不好,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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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她学校寝室关门了没办法才找的旅店,我总不能把人家小女孩扔大道上吧,再说了,不都是因为她故意磨蹭才耽误的时间,又不是我蓄意的,而且吧,那晚是她主动亲的我,可我一要解她衣服她就发抖,还掉眼泪,三番五次的,都特么的给我弄出心理阴影了。
纪晓义边吸着烟听徐秋年唠叨,边吃吃的发笑,他早知道这事,是戴菲告诉他的,再次提起就是故意和徐秋年逗乐子。
徐秋年穿好了外套,掏出钱夹看了看又放好,对纪晓义说,你快点吃,早点过去游戏厅啊,最近戴菲这小丫头大招练的不错,我有点压不住她,被她赢了又该嘲笑我了,你就说找我去商专洗大池子,尽早甩了她啊。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答应带人家女孩去玩,又出馊主意甩人家,你啊。。。。。。
纪晓义还没说完,徐秋年推门走了,走廊里传回来他的喊声,让你快点,你就快点啊,算哥们求你了。。。
纪晓义爬下床简单洗漱了,吃了已经凉了的早餐,又点上烟边吸着边辨听校广播站的播音,知道不是董迪,索然无味,拿过徐秋年床头的书翻看,竟然渐渐入迷,随着李卫东天马行空的臆想和貌似旁征博引谈古论今的陈述仿佛进入第四空间,不禁感叹宇宙浩瀚无垠历史白驹过隙,一时忘记了要去帮着徐秋年解围。
因为纪晓义看书入迷没去给徐秋年解围,徐秋年晚上回来的时候面色潮红眼神迷离,进了寝室就一头栽进下铺沉睡不醒,弄得下铺那哥们极不情愿的爬到上铺就寝,后半夜时分徐秋年开始呕吐不止,纪晓义和几个哥们照顾他半宿,又是灌水又是擦洗的。
第二天临近中午,徐秋年才彻底清醒,虽然精神上萎靡不振,但说起事情原委眼神中还是透出不甘和懊悔,原来是打拳皇输给了戴菲,被戴菲嘲讽加鼓动,两个人竟又去拼酒,在西林饭店点了两个菜各自要了一箱啤酒踩在脚下,喝到第十一瓶时,戴菲虽然连打气嗝但毕竟喝净了瓶底,徐秋年却打嗝失误没控制好气息吐了半桌子,被戴菲架着送回来寝室。
至此,徐秋年算是大彻大悟,对纪晓义捶胸发誓说,我算看透了,戴菲这小丫头片子对我就没憋着好屁,她早晚得祸祸死我,以后见了她我必须躲着走,服了,哥们我是彻底服了。
纪晓义被逗的前仰后合的,对着一脸苦涩的徐秋年不知该劝慰还是揶揄,忽又念及董迪,笑容渐渐散去,随着徐秋年也是长吁短叹,徐秋年看出他的心思,建议说要闭关几日躲躲晦气,竟然一拍即合,两个人去食堂吃了午饭,回来和室友宣布了决定,并找了同班的同学委托代为课时签到,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所谓“闭关”,其实也就是整日懒于洗漱窝在床铺里捧着课外书打发时间,饿了就央求室友带餐或是点外卖,困了歪头就睡不分昼夜,其间纪晓义只在清晨和暮晚时注意的分辨播音员的声音,确认不是董迪,知道她脚伤未愈还是甚为挂念,另外,戴菲来敲打过两次窗户询问徐秋年的状况,徐秋年蒙头装睡避而不见,纪晓义只得开窗告诉戴菲徐秋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养。
连续五天的闭关,至周五的下午,两个人躺的腰酸背疼、蓬头垢面,纪晓义还好,无欲无求云淡风轻,颇为适应饭来张口的生活,徐秋年却扛不住了,身体酸痛眼神却贼亮,努力着爬起来怂恿纪晓义去商专洗大池子,见纪晓义质疑“闭关”效果,连忙许诺晚餐去绿园市场撸大串,才说服纪晓义“出关”同往。
两个人先去理发店剪了头发,然后混进商专教工浴池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到绿园市场路边排挡撸大串时已是精神焕发、春风得意,徐秋年信誓旦旦的预言晦气尽去好远连连,却不成想刚说完就见到从游戏厅出来返校的戴菲,躲又躲不过了,只得硬着头皮打了招呼,戴菲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连吃带喝,好在未再提及前事免去了徐秋年的尴尬,三个人心照不宣说说笑笑酒至微酣,纪晓义坚持要回寝休息,徐秋年好了伤疤忘了疼,带着戴菲去了讲演厅打桌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