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傍也不辩解,重复了一遍后,还是摇了摇头“回主子,没有。”
“没有?你去把忘川河的水给吾抽干,好好看看。吾不信了,天下之大,还有吾寻不到的魂魄。”阎二瞠目,手臂一挥,催促一旁的阿傍快点。
“主子三思。”
“思什么思,吾每日三省吾身还不够吗,磨磨唧唧,再不去吾自己去。”
“忘川乃万千冤魂撕扯之地,冤魂不散,川亦不断。”
“那你这意思,这魂魄吾还找不到了。”
阿傍不语。
“沉默是金哇你,就不该把你放到孟婆身边呆着,活生生呆成了个哑巴。”
阎二见阿傍依旧恭敬的伫立原地,气的哼哼只跳。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
“吾不管,要么给吾找到这个魂魄,要么吾便不活了,你找阎一掌管地府去把。凭什么都是半魂,他每日睡睡吃吃好不快活,吾便要天天批文跑腿,还没点阎王的权利,哪儿有你们这么压榨劳动力的。”
“主子三思。”
“阿傍。”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刀锋已没入皮肉,阴冷的血顺着刀刃蜿蜒而下,如同地低最寒冷的泥土,湿润而泛着万物腐朽的气味。
这便是能操纵所有鬼魂的普陀血液。
“属下该死。”阿傍立即跪了下去。“这股魂魄只有此地气息最重,重到仿佛是只是缺少几缕魄气的新亡之魂,而且,主子的身上也有这股亡魂的气息。”
“吾,吾身上也有?”这下轮到阎二傻眼了。
“主子身上的气息薄弱,大抵是在亦歌某地染上的魂魄气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魂魄的其中一魄可能会在亦歌某处,而且是阎王今日经过的某处。”淮安一下子就抓住了阿傍想表达的重点。
见后者点了点头,他才微微看向梅子吟。
怪不得这牛头不想说。
普陀地府近百年一直处于退隐状态,不参杂各方势力争斗。
这天界突然来个仙要找魂魄。绕来绕去还绕到了自己正主身上,不论是碰巧还是故意,他都不想帮助,这实属正常。
“你今日可碰过什么活物?”梅子吟问道。
阎二被问的一愣,思索了良久,这才一拍脑袋“兔子,对对对,兔子,就是亦歌城城主柳青阳府邸,有好几只,吾当时觉的可爱,便抱起来摸了摸。”
“兔子?”梅子吟清冷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她视线缓缓从阎二凝固血迹的脖子间划过,不禁眉头一蹙“希望你没有骗我,小地仙,我们走。”
“啊,梅殿这么快就要走哇,要去哪儿?柳府吗?吾知道在哪儿,要不要吾带您去哇。”
“不必,阎王,我们没有那么熟。”生硬的语气直接将梅子吟整张面容染上一层薄霜。她瞥了阎二一眼,继而离去。
那一刻,淮安清楚的看到梅子吟永远悲凉的眼底泛起一丝杀意。
这双永远将旁人隔绝之外的眸第一次探出视线,竟是冰冷而刺骨的厌戾。
为什么?
这个阎二到底还是帮了忙的。
“那梅殿慢走,后会有期。”跟随的脚步停顿了下来,阎二仿佛没瞧出梅子吟的杀意般,依旧顶着张灿烂的笑脸,目送他们离去。
见两人身影消失后,阎二上扬的嘴角虽未落下,眼底的笑却已是散去。
“刚刚为什么瞒着。”
“属下从那个地仙身上嗅到了漠山妖族的味道。现下妖族局势杂乱,主子不易掺杂进去。”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与妖族有关。”
阿傍沉默。
“你听说过梅殿吗?”阎二侧眸看向他。
“属下未曾。”
“那梅花姬呢?”
“未曾。”阿傍思索半晌,也想不出有这么一号名人来。
“所以说这新帝神的统治独裁的很呐。”阎二叹息,他回头瞥见阿傍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突然笑了起来“该走了,小屁孩。”
他没告诉阿傍,这九霓天界的梅花姬,五百多年前是何等风光。
她怎可能会屈身杂糅进这肮脏的妖族内斗中。
这个猜忌放在她身上,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