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他就发现外面的那层浮纱华太具有欺骗性了。
里面的杳殷厢根本不似浮纱华那样飘渺。依旧庄严肃穆的可怕,完全不像刚刚想象中的那种仙气缭绕的炼药场景。
穿插于各间殿堂的长廊笔直规整,迎风的风铃挂在廊檐上摇曳。
一路无言,淮安低垂着眉眼,听着前方脚步的声响。
片刻之后,身前的付殷停了下来。
“师父,绿曲庄地仙到了。”
“进来吧。”
重门“咿呀”一声被缓慢推开。翻腾而起的薄雾杂糅进空气,迎面涌动的药草味充斥鼻腔。
淮安瞧不清楚高坐之人的面容,只能忍住干咳的生理反应,抬脚而入。
“地仙淮安,参见药神。”他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
大殿一片寂静……
淮安躬紧腰,感受着头顶审视的目光。
似乎过了良久,久到他作揖的手臂都抬得有些酸麻了,才突然听见咚的一声。
一枚印有杳殷厢独有字纹的木牌狠狠甩到他脚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见药神的声音响起。
“地仙淮安,杳殷厢好心赠予你出入牌,你为何恩将仇报,一夜之间将老夫这丹阁的药丹全部洗涮干净。”
“洗涮了全部丹药?”淮安惊愕的瞪大眸子。
什,什么情况?
他这几天可一直待在梅子吟身边,根本不可能去天界取丹药?
如若不是他,那便是……
辛渊?!
那小子搬空杳殷厢的丹药干嘛,脑抽了吗?
“您不必为难一个小小地仙,您既赠予出入牌,便是将丹阁敞开,再割舍也要信守承诺。”淮安还未启唇,便发觉凉意从身后传来。
不用回头,就知晓那个白衣女子此刻早已显露身影,正用那清冷的双眸一动不动的望着药神。
“你啊你。”
瞧着这完璧归赵的身躯,高位者正坐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些,他叹息一声,狭长的眸底浸满复杂。
“有时老夫想,强留下你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
“您现在后悔了?”
见老者如此疲态,梅子吟凤眸一眯,毫无温度的笑意从她眼角绵延,在那张白皙而姣美的面容之上尽显讽刺。
“当初抽我二十八段弑神鞭,可没见您有任何犹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