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往家里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左右在思索着什么。
天空依旧是白净净的。
走进一个深深的胡同,慢慢映入眼帘的是石灰墙,厚重的石灰墙,正在这些把我家的房屋保护在里面。
紧接着有些许嘈杂声印入耳中。
随后往右一拐,大门敞开着,旁边堆着些童孩时期摆弄的玩具,不,那不是玩具,上面明明没有活人的气息。
拉着行李箱走进去,面前的是一个大帐篷似的,帐篷的帘子半掩着,当然我现在的心思可不允许我继续细看下去。
把行李箱扔在原地,嘴里大声喊着“爷”,快速跑到那进入我家客厅的台阶上后停住,眼前在台阶上的、凉台上的站着穿着白色丧服的,黑色衣服的交相辉映。
还没反应过来,一位身着白色格子衬衫的老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随即我喊到“奶奶,我爷呢”
“孩子,你是?”
“陆晨啊”
“陆晨啊,奥”
“你小名是?”
“博博”
“博博,我有个孙子小名也叫博博,那你大名是?”
“陆晨”
“陆晨,啊…,你是我孙子啊”满是皱纹的脸上还增添了些笑意。
只见眼睛里存着泪,一只手被人搀扶着,一只手指了指院子里的大帐篷。
当我把头扭过去,一颗颗泪珠从眼睛里蹦了出来,速度越来越快,哗哗地。
旁边里邻居说了句“别在这里哭,先屋里去,别惹你奶心疼”
我擦了擦眼泪,却还是抑制不住。
“啊,啊啊,呜”
“来来来,这是你的丧服,穿上,一会陪你爷去聊会去”
“我还说我要给我爷买点蛋糕回来,他胃不好,上回买的蛋糕全被我吃完了”
“我还给我爷带了个蓝牙音箱,怕他无聊”
我哭着,诉说着,被人摆弄着,把丧服勉强穿好。
“去吧”
这时,我在出来看向大帐篷那儿,才注视到那一口大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安详的很。
细走近一看,棺材左边姑奶奶,大姐,二姐,还有一群不认识的;右边我爸,二姐夫,也有一群不认识的。
“来,在我后面,好好看看,这是你爷,小时候不总是陪你玩呢莫”我爸一边哭,一边说。
此时我的心里依旧有些痛苦,但不知不觉间,变的平静了些,眼睛里的泪储存的也少了。
我知道这种时刻,这种氛围,我应该哭。
想一想,在幼年时,我爷陪我在灯光下费尽心思地制作了烟盒大风车,虽然最后还是被同学嘲笑。
六年级时,我去逛庙会,先后向爷爷要了两笔钱,共被我挥霍了15元巨款。
高中暑假时,爷爷催促着让我去帮他干活,而我充耳不闻,一顾得打着王者传记。爷爷一喘一喘的回来。
我深知,爷爷因为吸烟而引起了肺部疾病。可我未放弃我的游戏队友。
大三,我一次性把我爷的养老存款全部拿走。
大四,因为不想回家,过年也未踏足家门。
初中,高中,大学,我从未主动一次往家里打过电话,从未问候过爷奶身体状况。
我拼了命的想,因为这是葬礼,我爷的葬礼,我必须哭。
我趴在棺材上,奋力的拍打着棺材,试图想把我爷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