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桃回到房间已是深夜,她一打开台灯就看见堆积在墙角的四个礼盒。很明显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父母不可能给她送什么礼物。只有哥哥有这个可能。走进仔细看才发现每一份礼物的外包装上带着数字。第一反应是欣喜的,她依次打开它们,原来前三位数字都是对应她每年的生日礼物。
十五岁那年他送了一副她偶像的亲笔画作。白色的卡片上写着:15岁的小桃,生日快乐。他出国前就知道自己是因为谁而喜欢上绘画的,那时候自己总是攒钱买画本,甚至偷偷逃课去看画展。当时他还刚刚上大学,除了周末一般都是住校的,但是每次她在学校惹了祸都是拜托哥哥瞒着家里去学校解决。
十六岁那年他送了一套纯木定制的画板和画笔。白色的卡片上写着:16岁的小桃,生日快乐。他知道那时候她刚刚尝试自己开始绘画?他出国之后她有段时间一直郁郁寡欢的,直到慢慢开始尝试绘画,她才慢慢走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在画画的时候很平静也很快乐。她把自己记忆力所有美好的瞬间都可以通过画笔记录下来,所以之后养成了每次想念哥哥就画一幅记忆力有关他的画面的习惯。那时候的他应该在国外忙碌地生活着吧。
十七岁那年他送了一台珍藏级的单反。白色的卡片上写着:17岁的小桃,生日快乐。他记得摄影一直都是她的梦想!从小她就喜欢拿着父母的老式相机胡乱拍,长大一点之后会自己攒钱买相机出去旅游的时候拍照。在她眼里相机就是记录瞬间的,像是把那些瞬间锁在了一个平行时空里。她一直都期待在高中毕业后能得到一台配置高的相机,能够陪着她去毕业旅行。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寻来这么和自己心意的单反的......
眼看剩下的最后一个小礼盒,陆之桃在想哥哥该不会顺便提前送了今年十八岁的礼物吧。这次打开礼盒她先看见了白色的卡片:见面倒计时2天,我的小桃,这是我的见面礼。
“见面礼”?
看到这里陆之桃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在不停打转。她小心翼翼打开面前的方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素圈的银镯子,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内圈刻有的一串英文字母,但是是用连笔写的,她不清楚意思。
她不禁想起来以前看着身边的女同学爱美都开始带着好看首饰的时候,她总会向他撒娇说自己也想要。可奇怪的是平常什没都依着她的哥哥唯独这件事情上会拒绝她。每次他都会说:“等我们小桃长大了,哥哥送你一个独一无二的。”她每次都会追问“长大?现在算是吗,还是要等到以后,十八岁算吗?”
他总是会说:“就是在未来。”
陆之桃的嘴角挂起一个明灿的笑容,她把手镯套上自己的手腕,陆之桃含笑看着它。哥哥对自己的每个承诺都会一一兑现,她真的在未来等到了这个独一无二的首饰。她更加确定三年只是时间的流逝却一定没有给他们的感情做减法。在相隔千万里的地方,她的哥哥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思念自己,在爱着自己。哥哥说得对,下次见已经是未来了,现在自己长大了,但是他依旧还是那个宠着自己的哥哥。
陆之桃美美地做了一个梦,梦里三年前的她在他离开的前一晚偷听到爸爸和哥哥谈话后第二天悄悄起了一个大早去送别他。梦里的她心平气和地面对那次离别。嘴角含笑,眉眼含泪地说着:“哥哥,再见。”她没有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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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肺地大哭,也没有在之后消沉很久,而是更加乐观向上的面对新生活。
第二天是周末,父母眼看陆之桃最近学习压力很大,不会来打搅她的美梦,等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十点钟了。她慢悠悠走下楼梯,发现家里客厅都没有什么动静:“妈妈?”
得不到回应的她径直走到冰箱面前打开一边的门拿出几片面包,然后准备倒一些纯牛奶喝。
听见有声音从阳台传来,陆之桃把手里装满牛奶的玻璃杯放进微波炉里,点击了加热键。不会是哥哥吧?果不其然她一转身就看见江择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走过来,看见他还在通话的样子,她没出声打扰走到了另一边。大周末的,也还在工作吗?
江择霖看见少女轻手轻脚走到桌边坐下,用手支着脑袋安静地啃着面包。看见她家居服宽大的袖边露出一小节洁白的手臂,一只素雅的银镯子明晃晃地搭在她的手腕处。当看见这一幕真真切切发生的时候,他竟愣住看了好几秒。
一向冷漠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意,慢慢踱步走近她。她刚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他说:“母亲说出去参加同学聚会,中午你就和我先将就一下吧,下午把你送去同学家。”他利索地说完这句话,然而他并没有挂断电话。
对上陆之桃疑惑的眼神他直接走过去打开冰箱门找食材,陆之桃也跟了过去。眼看着他拿出一些西红柿、生菜、鸡蛋。打开冷冻仓后把盒装的鸡胸肉和牛肉拿在手里晃了晃。
陆之桃会意他是在问她二选一的食材,她想了想他这几年都在国外估计吃牛肉会习惯一些,就用手指指了指牛肉。看他没有挂断电话,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头的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在说话,这下子陆之桃知道为什么刚刚他直接说话了。
虽然平常在家她都不需要下厨,但她也不是一点都不具备生活技能,还算知道冰冻过的东西需要解冻才方便加工。她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牛肉走到一旁拿过水壶准备烧热水准备解冻。
“ok.”不一会听见江择霖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他走过来把陆之桃环在怀里的水壶拿走:“我来吧。”在他眼里陆之桃还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喜欢撒娇也还不会做这些家务。
陆之桃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在水池边忙碌,他利索地烧开水、清洗蔬菜、配菜。记忆里哥哥以前不经常做家务。
“在外面的时候,经常做家务吗?”忽然内心十分疑惑的问题被陆之桃问了出来。她用“在外面”来代替说他出国,虽然有开始尝试解开心结,但那次不告而别却是她的痛。
“嗯。在外一开始我每天都很忙碌,每天回到家里也都是一个人,慢慢就学着做家务了。”江择霖淡淡地说。以前和陆家人住在一起,都有阿姨精心照料着一家子的生活。他一个人反而不喜欢有其他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他倒是宁愿一个人在工作外安静地生活。
“哦。这次回来......”她犹豫着要不要问,“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昨天听爸爸说哥哥已经在国外创建了自己的公司,国内的公司也只是起步。她生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轻轻一戳就会破灭的梦,所以她必须反复确认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梦。
正在切着菜的江择霖停下手,不假思索道:“哥哥保证,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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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理解陆之桃需要一个反复确认的原因,她一直都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自己的保证如果能换取她的一点舒心也是值得的。
果然,陆之桃的小脸终于不再绷着了,嘴角上扬出一丝好看的弧度:“哥哥,你可要说话算话。”下次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了。
江择霖清楚她的这番话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转头向她看过去,发现她整个人缩在椅子上,早已经把整张脸埋进头发里去吃东西了。果然还是一个脸皮薄的小丫头啊。明明已经原谅自己了,但还是不好意思亲口说出原谅二字。
等她缓过神就看见江择霖陆陆续续端了菜盘出来,她屁颠屁颠跑进厨房去盛饭。看江择霖坐在了窗边,她就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看着桌上的西红柿蛋汤、清炒生菜、香辣牛肉。粗看陆之桃满意的不得了,再仔细想想:“牛肉怎么做成辣的了?”虽然陆之桃一向喜欢红烧甚至偏重的口味,但是江择霖吃不得一点辣。现在“香辣牛肉”这种口味只有她能吃了。“哥哥不喜欢吃牛肉吗?”
“一般,吃腻了。我后面自己学做了中餐,就不怎么吃牛肉了。”江择霖淡淡地回答。
“但我听母亲说你前段时间参加同学聚会后胃病又犯了。可不能经常贪嘴,过完这个周末你又要去学校了,高三学习很紧张,身体也要健健康康的。”江择霖耐心地和她解释。这几年他不在她身边,他经常能听余尧承说她生病,一会是胃病,一会是发烧的。他想要她好好注意起自己的健康问题。
想了想他又说:“吃点蔬菜。”随即就起身像是要离开。陆之桃一愣,难道还有工作要忙吗?
“哥哥不吃饭了吗?”没想到身后的女孩子立刻抬头认真地问他。他摇摇头:“我去拿碗给你盛汤。”接着给她盛了一小碗汤放在手边。
等他坐下准备自己吃时,看见对面的陆之桃用两只小鹿眼盯着自己,他也看过去:“怎么了?”
只听见少女认真地回答:“哥哥虽然以前就不经常笑,但是我逗逗你和你说话你都会笑的。可是我发现你现在更不爱笑了,我和你说话你也不爱笑了。做什么事经常板着脸,总是很严肃的样子......”她控诉似的说出了自己在面对三年之后的他内心真实的感受,“哥哥,你以前总说看见我会开心的,会忘记一切烦恼。”
江择霖无奈笑了笑,抬头就摔进陆之桃清澈的双眸里。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现实的压力让他在面对这个美艳无邪温室花朵的时候经常感到茫然。他有太多宏图没有达成,有太多期待没有回应,好像自己到现在活着都在应付着别人而没有多少时间是为自己活着的。他很迫切地想要摆脱禁锢......
很多话他想说,但只能沉沉地压在心底,最后只能温柔地说:“哥哥的错,不应该经常对你板着脸的。最近刚刚回来会有一点忙,过段时间哥哥会有更多时间陪你,好不好?”
陆之桃一听立马喜开颜笑:“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