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预料的对,萧大娘追了出来,而向景却早就跑了没影儿,但是她也能听到萧大娘的责怪声,在日过西斜的山村里,异常响亮,“向景,这么晚,你一个姑娘家家跑去哪儿啊,别叫我老婆子抓到你……”
向景往回看了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幸好跑的快,不然就出不来了!”
向景出了村口,想着走路去镇上,紧赶慢赶也能赶上人家没有下班。
可幸运的是向景走了没几米开外,就搭上了一趟出村的顺风车,是一个拉着农货的五菱车。
路程果然缩短了三十分钟都不止呢?还有那司机师傅人也好,贴心的将她放在了农技站门口,才走的。
向景走近农技站将土壤样品交给技术员,填了表,寒暄了几句话让其快些弄出来的话,因为要的挺急,这价钱嘛便也好商量,再得到满意的答复七日后就能来取,就道了声“谢谢”离开了。
镇上的街道比乡村的土路确实好了许多,两边都是各种商铺,各处而来的农人赶集的也多。
向景抬眼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而她也没有什么要逛街的心思,因为她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便开始往回走。
之前她和程远走过从镇上回去小山村的路,大概记得,但是她一个人的话,纵然是有点困难可也能克服。
晃出镇街好远,向景看了看两旁分岔的土路口,按这记忆走了左边的,可刚拐上去,身后一辆白色的汽车便突然飞了出来,若不是司机向右猛打方向盘,向景一定会被撞飞的。
向景捂了悟嘭嘭直跳的心脏,发现心悸又开始了,她急忙大口大口的呼吸,才缓和了好多。
停下车来的黑西装男人推开车门下来,取下眼睛上的墨镜,走到了向景身边,臭着一张脸,语气有些微微的生气但也庆幸没撞到人,“喂,你没事儿吧,不走路边晃悠在路中间干什么,别说是想被车撞吧!”
“对不起!”向景低着头并没有看那人,就抢先认错,转身就要走,心道赶紧跑,这人脾气真爆。
那西装男人剑眉一蹙,薄唇冷漠的轻勾,伸手就拉向她的胳膊,将人拉至身前,随后竟不紧不慢的带上了墨镜,遮住了那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才吊儿拉当的说道,“认错了,就想走吗?这么简单?我的车都差点开沟里去了,说,你要怎么赔偿!”
“……赔偿?”向景即是震惊的抬头看他,不可置信的皱眉,“你说什么?”
“一看你就是个乡巴佬,这钱你赔不上吧!不过……”男人突然摸了摸下巴,俯视着向景抬起的这张清秀的脸,像是有些熟悉,他后知后觉的想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他怀疑的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故意撞上来的吧!”
向景低头,愤愤不平的在想这人莫不是见自己道歉便觉她是个软柿子,就开始得寸进尺,这明显不是她的错吧,他都没按喇叭。
于是向景直接走人,她道歉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儿,便想着两三句能解决便解决了,不用浪费时间。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人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很抱歉,她虽然是人穷志也穷,但是她此刻来不及奉陪,因为要走回去,天色会很晚,山里不怎么安全!
“喂!”像是没有预料到向景会主动走人,男人几步拦在她面前,伸手将墨镜又一次摘下,定空的看向她,眼里又一丝暗流涌动,激动的叫出了声,“我好像记得你了!”
向景惊疑不定的对上他的视线,仔细的看向那人的脸,想了很久,发现她并不记得他,她摇了摇头,“你若是没事儿,我就走了。”
忽然那男人手指着向景兴奋道,“向景……你是向景!”鬼叫的声音不断的回响在空旷的平原,回声被不断放大再放大,却久久传不回来耳膜。
“……我……”向景的脑子里猛地一空,眼里一下堆满了惊讶,迟缓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
“我是你妈小区物业,帮她处理过你房间的东西。哦!对了,我是有见过你的照片,大概是三寸照吧!”男人说话,随即一脸感慨的道,“你好像和之前不太像了,怪不得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你来,还有我们竟然是校友,荆州一中,你知道吗?后来你高一入学那年因病休学了,我还是你们班班长呢,只不过怎么会对你没影响!”
话落,男人一脸怀念的模样儿,在昏黄的阳光下渡了一层薄蜡下来,充满了悲伤的活力四射。
向景浑身却一下被冰水浇了透彻,右侧脑袋突然生疼了起来,像是破碎了的玻璃渣子死命的往里戳,她定空的站在那里,阳光从她的指缝中溢出,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知道是因为那句:他是母亲小区物业,处理过她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因为高一入学那年她因病休学。
可不管哪儿一件,都不允许她去深想,因为她脑袋伤口处下意识疼的就快要死了,几乎不能呼吸了。
“……你怎么了?”看到向景突然难看的脸色,毫无血色,男人一拍脑袋急闷了圈儿,“喂,你脸色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是好的!”
向景几乎要夺路而逃,想要逃离这个让她脑袋生疼不能呼吸的罪魁祸首。
可男人似乎不允,脸色一本正经的担忧,动手就要将她塞进车里送医院。
脑袋碰到座椅的向景,似乎是清醒了点,她抬眼看向他猛打方向盘的动作,咬紧牙齿,克制发颤的声音,佯装无事的模样,声音轻松,“我没有事儿,送我回家吧!”
男人一愣先不同意,可一再耐不住向景的请求和解释是因为老毛病的扁头痛,略一思忖,大底又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空荡荡的口袋,便只好改了主意,将她送回了她说的那远在镇子几里处的小山村,那距离山村又远的山脚下的家。
扶着她进去,男人又不忘记给她塞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名片,叫她有事儿尽管让家里人找他说明情况,但是除过往后这医药费,因为他根本就没撞到她,大有说了顶于没说的意思。
也不是他没有男人骨气付不起责任,单纯是他穷的连自己都养不活,这车还是混来的。
所以这人穷了,这“良善”二字便是可有可无的,因为并没有多余的分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