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卉两侧之中,鹅暖石铺地,临近温室,林浩天看向那长在木棚竹棚周围之粉色红色之物,看向我,问道:“这又叫什么名?”
“水柳!”我笑着一把推了温室的门,一股泥土的芬芳缠绕鼻尖,看了一眼右侧的云煜,我抿嘴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云煜眼帘一动,看向那黑色木棚之中,眸色一挑,抬脚亦是优雅的走了进去,他的身后林浩天与云莫亦是对视一眼之后,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条条的银色的长龙慢慢陇上山头,在如白色蚂蚁般的渐渐分开,继而不动声色的守在了山头四周!身穿青色衣衫的云一与身穿浅色长裙的明月亦是带着几个暗影悄悄守候在了温室的出口!
“温室,分竹棚与木棚两种,从外观上看来是一间一间独立的屋子,实质里面是一体的,只有竹棚与木棚分别的中间才有缺口,整体犹如一个圆形,竹棚的尽头与木棚的进口亦是同一方向,只不过两侧土壤不同,我中间种植了一些的花卉衔接。然,木棚,密度性高,用作土壤,种子,麦子,水稻以及一些罕见植物之培育之地,,,,”一身黑衣的女子走在前头,犹如那饱读诗书的教书先生正在一本正经的给自己的学生介绍自己研究之物!
云煜跟在叶希身侧,丹凤眼一直专注而幽深的盯着在她身上,从未挪动半秒!
林浩天却犹如那如饥似渴之求学之人,双眼发光的盯着女子,十分专心认真的听着她的讲解,每每她一住口,便会迫不及待的提问?
“水稻,昨日我在上河村便见丘陵之水稻亦是耕种完毕,你又是如何培育出的种子?”走过一片黑土之地,林浩天走上前,挨在了我身侧!
冲他一笑,我脚步一动,边走便给他解说道:“边城其实一直便是在种植水稻之物,粟,简称‘小米’,只不过一个长在土里,一个长在水里;水稻的种子亦是我自己培育所得,耕种方法我借鉴了当地之农家妇孺经验之谈之后,经过两年精心的培育,今天第一批种子才开始在水田里耕种,产量与效益得得等到夏末秋收之时了!”
“原来是这样!”林浩天眼光朝我视线,视线却是偏离了我,脚步加快向前,视线停在了一出黑土松动,青色禾苗之地!
“这便是种子!”看向那黑土之中上气十足的青色苗头,林浩天惊喜过望!
他一直自诩自己乃‘农作之才’,此番倒是觉得有些名不副实:因为,他遇到了农学高手!
“嗯,只不过这批禾苗还在培育期间,种植范围不大!”看向他,我勾唇一笑,眼中一抹凝重闪过:“除了粟与玉米,如今边城四村的麦与水稻皆是两年后第一次大规模的耕种,具体收益与产量,我也不知道?”
边城虽说是一块未经开采的璞玉,然,想要返璞归真,谈何容易?
秋收还未到,我心里亦是没有底气?
“我已经到水田边看过了,那些禾苗长的极好,水田亦是翻动的不错,只要在往后一月之中干旱季节多加灌溉,秋收之际,收成定是不错!”林浩天双眸发亮的盯着那些深绿色的禾苗,语气中满是坚定与肯定!
“那便好!”我一脸堆笑,这话亦是冲着身侧的云煜说的!
此番,他可高兴了!
“我喜你所喜,你不必这般失落?”云煜丹凤眼一动,笑着看向我,满眼宠溺与温柔!
我眼帘一动:他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不在使用强权掠夺我的劳动财富!
“没有失落啊!”见着林浩天望向我有些迷茫的眼神,我有些尴尬的一笑,不由的将脑袋别向一边!
“叶希,你还种了些什么?”适时,林浩天又是走回我身侧,眼神一动,亦示意我往前走去!
“呃?”我眼睫轻颤,有一丝慌乱的冲他一笑,便又是往前走去,“还有很多,土豆,红薯,玉米,还有,,,”女子那窈窕修长的身影慢慢朝前走去,林浩天随侍身侧,跟着她认真听着问着!
幽暗却又带着亮度之木棚之中,云煜双眸似火般灼热的盯着那黑色移动的身影,眸低直跳,继而,嘴角一勾,踩着优雅的步子徐徐跟了上去。
云莫走在最后,清丽的眸子亦是在看向周围之后,满眼大喜的跟了上去!
看来,这下主子所图亦是可得了!
“竹棚,透风性弱,可以用来培育各种蔬菜的幼苗,植物的幼苗,以及一些花卉!”一边说着,不经意间,我与林浩天已然走到了竹棚之中!
竹棚乃透气之空间,除了比较亮的光线,里面瓜果蔬菜花卉极多,尤其现下正值春季之中旬,各种花朵含苞欲放,我见犹怜!
“竹棚里面没有过多农产,除了一些养家糊口之瓜果蔬菜之物,便是花卉了?”抿着嘴角,我看向四周正待花期的佳品,笑的有些含蓄!
“呵呵!”林浩天看向女子眼角那浅浅的羞涩,亦是欧唇一笑!
运来,她偶尔也有这般小女子之羞涩之态!
女孩子,应该没有不喜欢花,除了温室里面的各种花卉,我那竹屋之围篱之中那些芍药亦是我心中挚爱。
因为,它的花语!
一分一离,皆是无尽的祝福!
“茶呢?”适时,一道低醇而暗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回眸,看向徐徐走来的云煜,视线停留他俊容之上,目光一动!
“农学之中,我唯一不擅长的便是茶艺的培育与烹煮?”见他走近,我低着眼帘诚实的回道!
边城四村要想独立,必须的靠他;所以,于他,现在我除了无尽的讨好,还要如实相告!
“女子五艺,你可精通?”踱着优雅的步子,他走至于我身侧,嘴角一勾,又道“茶艺,我可以教你,五艺,本公子即便是会,亦是爱莫能助?”说到这,云煜眼眸一动,看向林浩天和云莫目光一凛,两人身影一动,云莫神色清冷的便是朝着竹棚之深处走去,其后,林浩天亦是神色一凝,深深看了几眼叶希,亦是跟上了云莫!
我目送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视线一收,看向云煜,眉头一皱,满眼疑惑道:“五,,五,,艺,,,什么是五艺?”
我只听说过古代男子六艺:礼,乐,射,诗,书,数,女子五艺是个什么鬼?
“苗圃乃玄州文学之地,与苍山武学之派,一武一文合称为‘玄州双绝’,你幼年,少年,成年皆是呆在苗圃,才学今儿我亦是见识了”他嘴角一勾,丹凤眼轻动,眸中满是邪魅之色,薄唇轻启道:“想必其它的亦是大有所成,必定让人流梦寐难安魂牵梦萦,是吧?”轻佻的口气低低的嗓音,隐隐透着暧昧,看向他,我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苗圃,什么‘玄州双绝’?什么大有所成,我好像有些听不懂?”看向他,我眯着眼,眼中一片茫然!
“哦?”他阴阳怪气的一挑眉角,双眸泛着邪笑,看向我,低喃道:“我倒是忘了,你好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吧?”
见他这么一说,我眉头又是一拧!
“嗯!”看向他,我点了点头,回答的直接!
“那你从这何得知这般奇妙而独一之耕种之法?”云煜上前一步,目光灼热的盯着我,眼角含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我,,,,,”被他这么一问,我眼神一颤,一时竟是回答不上了!
因为,我不能回答他是自己兴趣爱好所懂得,所学的?
当然,在他面前,我这般失态亦不是第一次,好似自从再次见面,他问的好多问题,我都是这般茫然而无助的答不上来?
他就那般俊脸含笑,丹凤眼云淡风轻的盯着我,眸低皆是揶揄之色!
许久,见我不开口,他嘴角微勾,轻声一笑,道:“回答不上吗?那么,日后若是再有人问起缘由,你便这般回答!”
“呃?”他话锋一转,蓦然我看向他,眼中有着片刻的意外?
“林浩天乃玄州之农学奇才,你懂他不懂的,知他不知的,做他不会做的,何来缘由?万事相争必有因,如果你不想引火上身,那就得凡事多留个心眼,圆滑一点才能保护自己!”
“为什么?”看向他丹凤眼之中的暖色,我不知为何很想知道原因?
他这般直言相告,甚至不惜让林浩天挡在我身前?究竟是煞费苦心的另有所如图;还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保护我。
然,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后者,不知不觉之间,眼角一弯,嘴角微抿,心尖上像是突然被人撒了一把蜜一样,甜丝丝的!
忽然,双肩一重,抬眸,我看向轻呢搭在我双肩之上那修长白皙的双手,眼神一动,惊疑的抬头看向云煜!
“我自是想时刻护在你左右,然,我并未你想的那般清闲,我不在之时,你得学着如何保护自己,懂吗?”低沉话语,轻柔的眼神,莫名我竟是觉得眼眶有些热热的,好似心中许久未曾收到关心与保护般矫情的红了脸颊!
“嗯?”轻声应了他一声,我嘴唇轻动,脚步我微微一动,拉开与他的距离!
“咳咳,,”轻声咳了两下,我稳定了一下有些骚乱的心里,才开口道“那么,女子五艺究竟是什么?”
云煜眉头一动,看向我,悠悠然道:“自是琴棋书画加乐舞!”
“琴棋书画,加乐,,舞,,?”双眼一凛,我心中一落,立马自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琴棋书画,乐器,乐谱舞蹈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我都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边城四村众所周知,女子最多。豆蔻年华之女子,含苞待放,犹如桃花,娇艳迷人;及笄成年之女子,犹如茉莉,清新美丽;三十之妇,那是玫瑰,娇艳欲滴;四十之半老徐娘,乃是百合,典雅高贵!”呼吁一顿,他丹凤眼一动,看向周围之群芳争艳含苞待放的花卉,眸中流淌着水光般潋滟的笑意,“你不是喜欢养花吗?这般简单的道理何须我多言呢?”
“可是,我并不懂这些,怎么教她们呢?”拧着眉头,我看向云煜,满眼疑惑?
哪知我话刚落?云煜脸上笑意却是一敛,继而,眸色幽黑的看向我,沉声道:“乐人尽管卖艺不卖身,亦是下等身份,你自是不能沾染半分,你要做的只是旁观便是,其余的我自会找人教她们?”
“我不同意!”向他走近一步,我瞪着双眼,满脸坚定!
现在云煜的意思的我大概是听明白了!此番,他倒是一口言明了他并没有看上我这两年来劳心劳力的辛苦所得的劳作成果,而是看上了那四村数千女子!
“女子以色侍人,乃最下等的活法,我好不容易让她们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再让她们没有自我廉价的活着,除了这个,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望着云煜,我情绪有些激动!一想到当初亲力亲为挨家挨户,好不容易劝得这些花丛女子从良,此番又要开弓回头,我着实做不到!
云煜丹凤眼一挑,上下打量我一翻,淡淡道:“琼水处三国之中,地理环境优势,无论琼水支流赠于它之江中鱼类;还是毗邻灵州之盐矿之地,亦或是周国那般丝绸,它皆沾有。因而就算不依靠四国一城,光是经商,它依旧有出路,边城不同,你可知?”
云煜的话我怎的听不明白,边城四村的状况,我想整个边城没有人比我还清楚:不上不下,难登大雅!
然,即便如此,我依旧想要搏一搏;若非背水一战,我干嘛非得死乞白赖的去求他呢?
“除了乐坊,其它的我义不容辞!”满眼期待的看向云煜,我口中有着对他的乞求与恳求!
我亦是女子,乐坊虽说比青楼好点:卖艺不卖身。然,亦是个陪笑之风花雪月的场所,边城四村之前本就是营妓之地,若是有人非要见缝插针,挑生事端,那岂不是白白辱没了那些女子廉洁又易碎的玻璃心!
这般,我实难做到!
“商会在即,根本等不到秋收,风之痕手里有着你们进贡于他的两年有多的粮食,如今整个玄州四国皆缺粮食,若是让风城捷足先登了,你想要的边城独立可比登天还难?”云煜抬着眼帘看向有些执着的叶希,神情专注!
云煜的话,着实让我一愣一愣的,听得似懂非懂?
“你能说的在清楚点吗?”眉头轻佻,我看着他,皱着面颊,眼中升起一股茫然!
云煜看向叶希那堆着皱子满脸无知的小脸,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勾起一丝不悦:原来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由得俊眉又是轻皱,一股郁气飘在胸口:这两年楼魅跟在她身边都教会与告知了她一些什么,怎么有时看着精明,有时确实无知的像个蒙头笨蛋?
“玄州大陆由来便是风城之祖先,历年变化逐渐围城自立,为了感谢先祖自是得做足了表面功夫,因而在四国成立初期,便是共同创建了这么个休养生息,安全和平之‘和平地段’。继而,为了以防各国其心不忠,便又是立下了一法则:凡是在风城挑起战事之国,便会受到其它三国一城之讨伐。因而,风城才被叫做‘和平之城!’”薄唇一顿,云煜看向我,眼角轻动,“然,风城享受了四国拥护之殊荣,自是得付出点什么,那便是风城边界以四国为界,城门大闭,永不插手四国内政与经济?”
我眼皮上下一动,心中恍然一动:原来这风城还有这般坚实的后盾!
可是,风城即是有如此强硬的身家背景,风之痕又是为何突然放弃了边城四村之隶属权,我不相信他不知今年才是边城四村之大丰收!
“你说的这些与商会有何关系?”目光凝重的看向云煜,我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漏点了什么?
云煜淡淡瞥了我一眼,丹凤眼之黑眸一亮,轻声道:“万物相生相克,各国皆因风城而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非昔比,四国之中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惧怕三国一城之讨伐!因而,风家之人,未雨绸缪!”他口气低沉浑厚,凤眸之中霸气外泄!莫名我的后背一凉,竟是隐隐觉得他口中所指之‘所有人’,好似说的就是他自己!
云煜,云国氏家‘第一公子’,‘云国战神’,一个老谋深算,奸诈狡猾,懂计谋善谋略将世事玩于掌中,睥睨玄州之‘幕后帝王’!
等等,他这话里有话,我沉眉细想:云煜刚才说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亦是就是说即便风城是四国开元之祖先,然,如今四国早已自立门户,各人自扫门前雪,风城内部是出了什么事吗?
蓦然,我瞳孔一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玄州条列规定只有经过四国一城皇室之人同时颁与授令,才有资格获取独立权?
我恍然大悟的看向云煜,眼神震撼,“你的意思是风城也想要独立?”风城本就是独立的,然,如果我猜错的话,风之痕想要争取这次商会的独立权,不过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噱头,他的目的是想要打开风城与四国的大门:通商,扩大版图!
“沉寂了数十年,风家子孙头顶四国光环怎可甘心一直守着那安隅一角,如今时局动乱自是想站出来分上一杯羹!”云煜走近我,嘴角勾着笑意口气平淡神色更是平淡,“风城自古便是风月之地,男子通六艺,女子懂五艺,加之以南为界之畜牧一族,擅通茶道,因此种种,独立权何以会落到这荒僻之地?”
云煜的话当头棒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在我身上,真是冷彻心扉?
独立顾名思义:便是得有独自生存的本事!再来,在玄州大陆的土地上,取得独立权的前提:除了得有资本养活自己,还要有资本养活四国一城!
在这方面,目前风城的却高出边城很多,人家除了头顶上‘祖宗’的光环,还有各种名存实存之生存之道:吃喝玩乐,世事享受!
反观边城,除了那满山,满地,满田之还未秋收之轻葱禾苗,真的是什么都没剩下了,这般我还大言不惭的想要争取独立权,好像真有那么点痴人说梦的感觉!
“哎!”嘴唇一嘟,我耷拉着一张脸,双肩一沉,身心疲惫!
“我究竟还能如何?”低悠悠一句话,我仰脸一舒,竟满是惆怅,心里犹如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委实难受!
不期然,我看向一脸淡然很是悠闲看向我似笑非笑的云煜,双眼微眯,心中一动!
“你究竟想怎么做?”盯着他,我淡淡问道!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云煜好像什么事都安排好了,此番与我细说,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云煜丹凤眼一挑,眸低黑晕一亮,冲我淡淡一笑,道:“你自是猜到了,何必问?”
看向女子那犀利的眼神,莫名的云煜浓眉一挑,嘴角笑意加深:看来,她也不是那么笨?
“可否具体?”走近他,盯着他,我打算洗耳恭听!我与云煜的关系:时冷时热,时远时近。
闲暇之余,他心情尚可,我说的他可能会听;然,事关他之利益,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然,我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不知道?
云煜盯着我,双眼泛笑似三月桃花而那眸低的黑洞又似冬日寒霜,让人惧怕!不由得,我眉头一皱,心里一惊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他早已设定好的陷阱之中!
温室很大,此番从头走到尾,早已到了正午。不明不暗的温室之中早已是光点斑斑,那淡黄的光芒穿透了竹棚之上的缝隙射了进来!
男子长身玉立的沐浴在那斑驳亮影之中,眉目如画,眸如晨星,薄唇微抿勾着一丝笑意,真真应了那八个字:祸国殃民,倾城之姿!
“午时已过,我身上可还有伤,先用膳!”郎朗的话语,隐隐透着一丝宠溺,片刻,他走近我冲我勾唇一笑,丹凤眼一挑,继而修长的食指亲昵的划过我的鼻尖。
鼻尖一阵淡淡的玉兰之味,莫名我眼孔一缩,后背一颤,呼吸都有着片刻短促!须臾,待我眼眸一动之时,仅仅捕捉到了那一抹徐徐离去的身影!
良久,“真是妖孽!”偌大的温室,传来女子小声而无力的低喃,亦是跺脚朝着男子离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