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低声念动佛经,纹丝不动,可朴素的佛袍无风自动,表示了他的愤怒。
唐皇叹了口气,看了眼石猴。
石猴毛发冲张,怒气磅礴,径直走了出去,一把拉过道信:
“起来,我忍不了这口气!”
石猴说着,转身看向唐皇,一字一句,强压着愤怒问道:
“明日,明日可否唤来山神?我一日都忍不了了!”
唐皇看了看礼部尚书,礼部尚书面露难色,看了看石猴,又看了看唐皇,犹豫许久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唐皇立马对石猴道:
“可!”
石猴目光凌厉,对着道信说道:
“明日带你,打上天庭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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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猴又转头,看着不断念着佛经,佛袍已经飘到腰间的金蝉子:
“圣僧可曾闹过天宫?”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金蝉子停了下来,抬起头,眼里有着业火在熊熊燃烧:
“佛有所愿,可断凌霄!”
石猴看了一眼道信,金蝉子站了出来,说道:
“走。”
道信又拜了唐皇、石猴,跟着金蝉子一瘸一拐地走出太极宫。
没有问如何收聚那些逝去的禅宗僧众的游魂,也没有问禅宗未来何去何从,道信需要养精蓄锐,因为在问这些事情之前,得先问问天庭大仇要如何报才算安众僧之灵。
礼部尚书已经请旨离去,今夜的礼部,注定无眠,今夜的大唐,魑魅魍魉都随着道信入长安而惶恐不安。
房玄龄等大臣还在太极宫,唐皇眼里似乎有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禅宗永远是大唐的禅宗,无论它是否会和儒家走向对立,只要禅宗脱离了灵山。他不应该收到来自大唐以外的任何势力的伤害。这是雄才大略的唐皇李二所不能容忍的。
不会有谁认为石猴能放过天庭。挑衅永远有代价、忍耐永远有限度。超过这个限度的时候,代价就来了。
这是阳谋,来自天庭的阳谋。三十三重天尽是埋伏和算计,像是想开了血盆大口的老虎,静待猎人上门。
石猴站在承天门城楼房顶,静静等待天明。
腓腓也不闹了,轻轻拉了拉石猴的袖子,石猴回过神来,躺在了瓦片上。
腓腓“嘿嘿”一笑,也躺了下来。腓腓乐呵呵地举起两只白净的小手,示意石猴看过来。石猴淡然地看着,腓腓狡黠一笑,左手伸进右手袖子里,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
“铛铛铛铛!”
只见腓腓从两边袖子里各掏出一块大羊肉饼子,举起来晃了晃,将大的那一块递到石猴嘴边。
袖子里的羊肉饼子哪里能逃过石猴的火眼金睛,也更不能逃过石猴灵敏的猴鼻子,只是腓腓憨头憨脑安慰石猴的样子,还是让石猴失声笑了。
石猴一口咬住饼子,又揉了揉腓腓的头,抬头看着天上,慢慢嚼着。
腓腓也学着石猴,把饼子咬住,嘴里牙齿来回磨着,呆呆的看着星星。
愤怒是一时的。往往愤怒过后的人更加理性。石猴现在就是这样。
禅宗的遭遇毫无疑问是冲着他来的。石猴也猜到了天庭做足了准备,但是那又如何?没有人劝他警惕,唐皇和金蝉子知道,一味的压抑不是出路,那也不是齐天大圣。
这只猴子若是不来长安会怎么样?唐皇想过,金蝉子也想过。
无非是灵山、天庭尸山血海,无数的生灵、无数的仙佛陨落,大雄宝殿塌掉、凌霄宝殿砸毁,所有的仙佛会像凡人一样哀嚎、求饶。
这就是明日的天庭。
金蝉子透过月光,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头,照在道信脸上。
道信睡得很努力,毕竟有一百多位僧人为他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