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你是头一次来吗？”

他点点头。

“难怪，这儿是虚无空间。”

“呃？”

他惊得目瞪口呆。

这儿……竟然还是虚无空间？自己跑了这么半天，还是没能逃出魔掌？一股无力感，让他顿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再次抬起头来，他的视线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一位警察，正在商厦的橱窗前，信步遛达着。而警察的那身制服，与昨天接待自己的那名警察，完全一模一样。他心中顿感更加失望了，妈的，自己真的是白折腾了。

是返回去，还是接着往前开呢？他暗暗地问自己。

犹豫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推门下车，不管去哪儿去吧，总得先填饱肚子啊。

在一家快餐店里，他吃了一帘小笼包，又喝了一碗豆腐脑儿。

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目光向四下里打量着，落到了一位正在收拾餐具的，女服务员的身上。这位长得小巧玲珑的，穿着蜡染的蓝布碎花衫。

肖翀等她走到自己跟前了，才语气随意地问道：“哎，丫蛋儿，你也是机器人吗？”

女孩头也不抬道：“是呀。”

肖翀挠挠头，哦，果然如此啊。

此刻，他已经决定了，继续往前开。自己就不信了，难道始终也离不开虚无空间吗？

结了账，他又回到了车上。

市区内，自然比不了市郊了，车速要慢了许多。

一路走马观花，欣赏着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看着看着，目光不由得一滞，赶紧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豆蔻年华宾馆”几个熟悉的大字，再次赫然映入眼帘。

我靠，咋又回来了？

他顿时呆若木鸡了。

转了一圈儿，竟然又回来了？

如果是说，自己在森林里迷了路，结果走来走去，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初始的地方，这不奇怪。可是自己从未听说过，开车也有这样迷路的，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

自己一直是，沿着一条笔直的大道往前开啊，也没拐弯儿。难道，虚无空间竟然是个八卦阵？那个表面上笔直的公路，实际上，却让自己不知不觉地兜圈子？

实在是想不明白，脑袋疼。

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宾馆，他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直到暮色沉沉，他才翻身坐起来，觉得自己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了，必须得老老实实地，待上一个月了。

等夜幕完全降临后，他在宾馆里用过晚餐，然后心事重重地推门出去，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起来，欣赏着虚无空间里的夜色。

转了一会儿，他一抬头，竟然发现了一家卡拉ok歌厅。门脸儿敞亮，霓虹闪烁，靓男俊女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嘿，这儿还有娱乐场所哪？他愣了片刻，抬腿登上台阶，踅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给震得耳膜生疼。大厅里，人头攒动，镭射灯闪烁，人影瞳瞳，一片群魔乱舞的场景。有一个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妙龄女子，在舞台上手掐麦克，扯着嗓子，尽情地嚎着，唱着肖翀根本就听不懂的外文歌曲。

他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挤到了吧台边，要了杯鸡尾酒。

依着吧台，他冷眼旁观着玩得正嗨的芸芸众生，有一口没一口地呷着鸡尾酒，目光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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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打量着。

一瞥之间，他看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位美女，一袭黑衣，留着沙宣发型，炫彩的眼影，鲜艳的红唇，手擎一杯红酒，看上去非常冷艳。

恰巧，美女的目光，也扫到了他，于是，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弧度，并冲他勾了勾纤指。

他没有贸然做出反应，而是缓缓地往左右瞧了瞧，以确认对方到底是在叫谁呢。不过他发现，自己的身旁，并没有旁人，这才确定，对方肯定是在叫自己呢。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过去，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在如此陌生的环境里，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片刻，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一缕浓烈的香水气息袭来。他一扭头，见是刚才的那位美女，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脸上似笑非笑，轻启朱唇道：“帅哥，一个人过来的？”

肖翀点点头，礼节性地微笑一下。

“能请您跳一曲吗？”美女问道。

肖翀摇摇头，“抱歉，这种快节奏的，我可来不了。”

“那就别管节奏了，咱们就随便跳呗。”

说着，美女跟他撞了一下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牵着他的手，下了舞池。

肖翀本想谢绝，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顺水推舟了。

这也许，就是美女的魅力吧，美女总能像磁石一样，令无数男人无法抗拒。更何况，孤独中的肖翀，也渴望打发一下寂寞时光。还可以顺便聊聊，打听一下虚无空间里的情况。

因此，肖翀握着她的纤手，揽着她的蛮腰，两人轻轻扭动着腰肢，完全不合节拍地跳了起来。

嗅着美女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的香气，盯着她白皙脖颈上的水晶项链儿，肖翀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冒昧地问一句，你……是机器人吗？”

“你说啥？”

美女大声地反问道，并把耳朵凑了过来。她的发丝，已经拂到了肖翀的脸上。

肖翀提高了嗓门，又重复了一遍。

美女笑了，告诉他，这儿只有穿马甲或制服的服务生，才是机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