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启程在即,辟邪一行早早在府门外候着,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锣鼓喧天鞭炮起,辟邪不禁心中纳闷起来,看看身旁的大鹏,他倚靠着马车,眼光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辟邪凑近,用手肘蹭了蹭他。
“哎,师兄,这不是说嫁女儿吗?怎么会这么安静啊?”辟邪说着,纳闷的看看四周,如同往日里的平静。
大鹏眼都没见抬一下,好似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那这次说是我走镖,难道真就只是让我当个保镖来走走?”辟邪毫不在意,继续戳着大鹏,引起他的注意,大鹏抬眼见着辟邪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无奈的搭礼她一句。
“不急,以后需要你的时候还有很多。”大鹏说完便走到车队前上了马,无视辟邪一脸的疑惑表情,其实大鹏心中也有些纳闷夏弥的安排,为何偏偏是辟邪。
昨日凉亭里,在辟邪离开不久之后,大鹏便将自己的疑惑和盘托出,为何突然让辟邪参与走镖,如果真想放她下山,放了便可,如何一定要她走镖。
“你当知道,她是如何才来的。”夏弥说着将一臂撑在躺椅上,另一只手凭空化一摒竹扇,兀自扇着。
“可是……”大鹏的话还未说出便被打断。
“我们所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都且看她自己,不必多说,你知道如何做。”夏弥挥了挥手便是不再想要听大鹏还未出口的话。
在大鹏正想着师傅话语的同时,林若晓也在玉如的陪同下来到了厅堂,首座上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拉了她到身前,附耳嘱咐着什么,她也乖顺的垂眸倾听,语毕,她便头也不回的踏出家门,仿若一只在囚笼里已久,被放飞的鸟儿,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绽放出熠熠生辉的光彩,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这点点的痕迹被站在马车前的辟邪尽收眼底,可林若晓却并不以为意,就着婢女的手直上了马车,仿佛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此时,府里众人都立在了门口,面色不一,但都透着一股担忧,也是,这古代的婚姻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到自己被掀了盖头才算两位新人的头一次见面,这不禁让辟邪在心里同情起林若晓来,也不知着女子以后遇到的会是个什么样的郎君。
在众人的目送中,伪送亲队伍开拔,并未多久,他们便顺利的驶出了龙门镇,不想,这林若晓就好似在外面贴了双眼睛,见着歇脚的地方就得给捧捧场,一路走走停停,按照玉如的话说:
“这路这么颠簸,我们小姐的身子可怎受得了?!若出了问题,拿你们是问!”
果然,里面又多了几句咳嗽声,自此,辟邪心里对她的同情逐渐消磨殆尽,这娇气劲儿谁能受得了。
大鹏提出缓慢行进的计划,却被甲方驳回,他只好让大家再次休息,只因为甲方服务要求里有一条:善待甲方的镖,不得有误,并且还特意打了个星号,只有尽可能的照顾了。
大鹏吩咐了在凉亭周遭暂时休息,大家也都熟稔的两人一组站在各个方位,好随时应对突发的情况,只有林若晓和玉如坐在亭子里歇脚,大鹏蹙眉向辟邪看过去,意思让她跟进去看紧了,辟邪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还能跑了不成,懒洋洋的跟了上去,立在林若晓身旁。
亭子里的氛围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直到林若晓想要去如厕,便只有辟邪和玉如陪同了,小树林里道路不同大路,总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不好走动,见离队伍远些了,林若晓叫玉如和辟邪都离她远些,还要背对着,两人便是照做,只是这衣物嘻嘻索索的声音,和小心翼翼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倒是引起了辟邪的注意。
“林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啊?”辟邪只是背对着,并没有转身,听得背后的脚步一滞,才勾唇笑了笑,一旁的玉如听到,忙转了身,又惊讶的看看辟邪,这耳力也太好了吧,她都没听到小姐已经离她们有些远了。
林若晓:“咳咳,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没有遮挡不方便。”
“这里草木可都及腰了。”辟邪掏掏耳朵,不紧不慢的提醒。
林若晓一副吃瘪的样子,直气的跺了几脚。
不多时,眼看着太阳走位,可是那娇小姐还未有继续前行的意思,大鹏只得上前再次提议走的慢些,否则天黑是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
辟邪心想肯定会被玉如怼一通,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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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次却出乎意料的同意了。
终于在午夜,一行人抵达了一处名唤“太平”的镇子。
走在空荡荡的太平街道,着实寒冷、阴森了些,地面的石砖像是被油刷过一般在月色里幽幽的泛着光,路上偶然见到的人,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一个搭得上话的,几处许是久无人居的房屋借着风声,发出阵阵“呜咽”之声。
这镇名让辟邪不由得想起很多关于太平间的恐怖故事,便在车子外和里面的两个姑娘讲起改编版本的太平镇恐怖夜话,配上这镇子的萧条景象,让故事显得更加真实,两人不停的让她打住,可辟邪的心里早乐开了花,止不住的偷笑。
林若晓就着玉如掀开的车帘看着外面,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突然,前方的道路中央出现一人,背后的火光衬得他过于高大,一柄细长的剑握在手里,拖行在地上,向前走着,长剑发出与地面接触的摩擦声。
大鹏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离得越近,气氛越加的诡异可怖起来,玉如可能过度紧张突然惊声尖叫起来。
“哇!鬼啊!”
而对面的人似是受了惊吓,竟嚎啕大哭起来,原来只是执着铁钩的孩童,辟邪赶忙上前安抚,那孩童的母亲从扔在营业中的铁匠铺里跑了出来,瞅了眼辟邪他们,并未言语,赶忙拉了孩子回去。
玉如见状脸上一红,接着就得到辟邪的一记大大的白眼,辟邪心里是爽坏了,把一天的心情都寄托在这一个白眼里还了过去。
行至镇子繁华处才找到一家空房间多些的客栈,就是贵些,但也不得不住下了,店家热情的张罗着,辟邪伸伸懒腰准备挑间房倒头就睡。
“哎哎!你干嘛去?!”大鹏一把拉住辟邪,朝林若晓他们看了看。
辟邪有些纳闷,拍了拍脑门,差点忘了,自己可是贴身保镖,便会意的跟着主仆二人进了上房。
“我睡那边的陪榻,你就睡地下吧。”玉如刚服侍完林若晓睡下,就和辟邪发号施令。
可辟邪怎么会买她的账,拉了两张桌子,拼了拼,出门,背着她们从师父给的玲珑八宝珠里拎出一床被褥,铺好,摆了个大字,心满意足的睡了。
夜半三更,打更的师傅说着小心火烛刚刚路过,门缝里便悄无声息的插入了一根细长的竹筒,一束烟气顺着筒中的空隙飘了过来,可出口却立刻被堵住,那头的人被迫倒吸一口,一瞬便呈现双眼迷离的样子,看了眼身旁的同伙后,倒地不起。
同伙忙接住竹筒,见竹筒一端竟插着半截筷子,还附赠一面写着字的旗子,上书:早点休息,身体好。
“什么鬼!”那人呸了一口,拉下那半截筷子扔在了地上,却不曾想,近身处居然出现了一双脚,向上看去,一个舌头长至腰间,一袭白衣的人披头散发的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
“啊!!”那人竟当场昏厥。
“哼,省的我费事了。”辟邪嘟囔着把嘴外的果丹皮一点点吸溜进嘴里嚼着,用绳子将那两人五花大绑的扔在门口,便又回去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