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夏清几乎都在工作室度过,一直研究剧本中的场景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提现,还有涉及到一些古代壁画和场景布景,跟设计部门,技术部门还有插画部门,从白天讨论到黑夜,就差在那睡了。
期间池墨珩派人送了几次花来,都被宋夏清无情的扔进垃圾桶里,同事们都交头接耳议论着,这总裁大人是被嫌弃了啊!
关于壁画这方面,她还专门去请教纪元,虽然不大想跟他说话,但是没办法,鬼才画师的身份摆在那,不得不承认。
纪元刚好在创作一副巨大的油画创作,左手拿着红酒杯品茗,右手拿着大号油画笔在巨画布上挥舞着色彩。
宋夏清人呢,坐在高高的人字梯上,手撑着腮帮子低头看着纪元一筹莫展。
“师傅,为什么你每次创作都要喝酒呢?为什么不是喝茶呢?”宋夏清幽幽的问。
纪元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显得非常享受,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徒弟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古人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你师父我无论喝茶,或者是喝酒,都不是我最大的乐趣,我最大的乐趣,是能在茶中领会出静,在酒中寄托灵感,哎,你也可以试试看,或许能帮你激发出灵感呢?”
宋夏清鄙夷的看着他摆摆手,“我还是算了吧,喝了酒我估计连你都不知道是谁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说起来,我好像没见过你喝酒呢!”纪元又倒了杯红酒,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答应跟墨珩交往了?怎么突然想开了?前几天还因为订婚的消息要死要活的。”
宋夏清低头瞥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考虑他的吗,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他是个好依靠?”其实心里骂了池墨珩祖宗十八代去了,面对他又不能打又不能骂,还得忍5个月,想想都不解气。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纪元抿了口酒,突然板起脸认真的对宋夏清说,“对了,陨钻已经交到买主手上,不过你最近出门要当心,我收到消息,张先德在满世界秘密寻找游轮上的盗窃手。”
宋夏清压根没把他这种小人物当回事,“让他去找,他那头秃驴,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们头上。”纵身一越从人字梯上跳下来,“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先回工作室了,你明天记得帮我找两个画古代壁画的老师到我工作室来。”
纪元点点头,“开车注意安全。”
“知道了。”
马尔代夫,一个没有都市,没有高楼的一座小岛,却是全球梦寐以求的蜜月圣地。而马尔代夫的夜晚,月光皎洁,微风轻拂,海滩上翻起层层浪花,何麦麦独自一人坐在酒店外的木长廊边沿,纤长的双腿垂直向下,安静的喝着伏特加。
原本这是她最憧憬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怀念过去的伤心地。
前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她不得不把她的个人情感收押进心里,高度集中精力去工作,当宋夏清在邮轮上提起那个不想提起的那个人时,她心里那根绷紧的线终于断了。
“对不起……”他当时说出这三个字的情形历历在目,像针一样刺痛她的心。
何麦麦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海浪一股股的拍打着不远处的石头,却像是撞击着她的心。她双眼无神,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对于感情,她不是一个容易放的下的人,她不像宋夏清,能够很好的整理自己的心,所以她选择远远的躲开,她相信,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冲淡那七个月的美好回忆。
何麦麦用手轻轻抹掉脸颊的泪水,举起伏特加畅饮,一口口辛烈的酒顺喉而下,突然,酒瓶子被身后一只大手抢了去,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何麦麦吓得一声尖叫赶紧转过身,却对上了一双温柔的双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连同她的呼吸,心跳,一并停止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何麦麦对于突然出现的黎子羡有些惊讶,有一瞬间她甚至内心是欢喜的,可当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脸时,心里的那一点欢喜荡然无存,眼里充满讽刺讥笑说,“怎么?想看我……现在有多狼狈吗?”
她低头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语气充满无奈,“啊,是宝宝说的吧?也是,你是他的师兄,她肯定会告诉你的。”
黎子羡看着何麦麦,眼里满是心疼与悔恨,跟袁素茵去法国治疗的一个月时间,她瘦了,也憔悴了很多。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告诉她,他想告诉何麦麦,他现在有多无奈,他有多想她,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工作时那迷人的模样,想她……全部。
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番言语,“宝宝让我来接你回去。”
何麦麦踉踉跄跄朝他走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伏特加,因为喝酒的缘故,她的脸上印着微微红晕,低头盯着还剩下半瓶的伏特加,淡淡问道,“她有心关心我,那是我跟她之间的情谊,你跟我之间又存在着什么?你要以什么身份接我回去呢?黎先生?”
黎子羡抿着薄唇,眉头锁紧,他知道,自己是伤透了何麦麦的心,以什么身份?故人么?亦或者是朋友?都是他极不情愿说出口的。
何麦麦原本心里还燃烧着一根小小的希望火苗,此刻看他欲言又止,那根火苗也熄灭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为什么此刻还会失望?举起酒瓶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麦麦,别喝了。”黎子羡再次抢过她的瓶子。
这次没有抢到,何麦麦疯了似得朝他大吼将他推开,“别碰我!”
“麦麦……”黎子羡莫名的心慌,从来没见过何麦麦现在这副样子,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黎子羡,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离开你的吗?”何麦麦声音更咽,泪珠如泄了堤般流下,捂着胸口,心如刀割般疼。
“麦麦,其实我们不必这样的……”其实我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件事……黎子羡试图想牵住她,却被无情的甩开。
“回去吧,我会调整好自己再回去,我们……”何麦麦看着他,眼里带着不舍,含着泪闭上眼睛,“我们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吧。”
听到这句话,黎子羡脑子里“嗡”的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一根枯木般站立在那,直到何麦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