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无妄之灾从天降,不速之客夜登门_天庭刑狱司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三十二、无妄之灾从天降,不速之客夜登门(1 / 1)

黄先生道:“万万不可,黄某一生光明磊落,如此岂不做了逃犯?”那天兵道:“先生莫怕,您是师长,做学生的岂能见师长受苦于不顾,学生相信先生自然是清白的,更不愿先生受这般苦了,还先生清白是早晚的事,何不早些出来。”

“那你?”“大不了治一个失职的罪,罚俸罢了,若能换得先生安稳,便是值。”那天兵一边说,一边将黄先生往外拉,直至一个狗洞前,道:“人我都支开了,先生从这儿出去便是,学生还要巡守,若他们发现不见了便要来找的,恕不能远送。”

黄先生千恩万谢,方去钻了,那天兵在这边听着,墙外响起了意料之中的哀嚎,想象着那人被天兵发现后拳打脚踢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只是可惜他竟然忘了自己,忘了他当初在堂上如何当着众人的面扇他耳光,踩他的包袱和手,纵容那些恶童捉弄他,他可是无时无刻不记得他那张极长颧骨又极高的脸,尖酸刻薄的声音,以至于如今仍不敢直视那些与他模样或声音相似的人,他原是想问问他为何当年如此待他,见了这恬然不知耻的模样又不想问了,只恨先生殴打学生叫做教养,学生殴打先生便是重罪,才只能假别人之手报仇。

在那天兵离开的那会儿,他所管辖之处的一个神官倒真的得了空子,偷偷溜了出去,到满是杂物的墙根下躲到了黄昏,趁着天色昏暗未来得及掌灯时,躲在运物的车子下面逃了出去。

却说陆曜一连审了修文院的数位政要,感觉脑袋几乎是麻的,那些神又是说他出身高贵不知民间疾苦,不晓江湖险恶,他们这般欺上瞒下才能维持天庭运转,又是说他出生低微,看似是为三界执法,实则是在嫉妒他们,陆曜竟无言以对,他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觉得他们有什么好嫉妒他们的,是嫉他们贪墨公款,还是妒他们凌辱幼女,是羡他们食腐鼠,还是慕他们舐人痔?

虽说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身为主审官还是得维持表面风度,不得显露太多喜怒,只能顺着他们的话茬引诱他们将真相吐出,待审必后将口供交到圣寿手中。

待圣寿一一看过,他也不说到底是谁,只是问陆曜:“宣肃,你以为,那信应当说是骊王寄与哪一个的为好?”

陆曜答:“此事涉嫌谋逆,论罪当诛九族,应是选那犯罪情节严重,亲友为恶者最多的。”

圣寿摇头:“此言差矣,你可曾仔细瞧过那封信?”

陆曜点头,圣寿道:“那信上所说,收信人资助了数十万两,这银子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如若要从这里头挑选人,我等才做平的账岂不是又得重做一次?”

陆曜作恍然大悟状,问于圣寿:“在下愚钝,还望真人示下。”

圣寿拿出此次受案神官的名录,指着其中的一个名字道:“你瞧这位炀元神君,家中有良田千亩,又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钱,只是与那些人收送些礼品,牵涉的也少,做起账来再方便不过……”见陆曜有些犹豫,又劝他道:“你也不必心疼,那些银两到时候我清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便差人送去与骊王,到时候炀元神君便是名副其实的大功臣,待骊王登基,自会追封赏赐,这样吧,除却炀元神君这一个,他其他的亲眷你可下手松些,留下他们性命,我自会与手下打声招呼,无人敢去告状,如此可好?”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陆曜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即答应下来,回去制造伪证。其实陆曜方才犹豫不仅仅是因为会伤害无辜,而是想起圣寿在一开始也不知道玉帝与李家有契约之事,那么圣寿一开始的计划,便是直接查抄李家。可是先前玉帝曾多次阻挠司法神殿查案,圣寿应当能看出玉帝是有些忌惮,依圣寿谨慎的性子,怎会不顾三界稳定如此莽撞行事?

陆曜再仔细理了理思路,玉帝原来的计划,应是查抄李家,至于思敬投诚、献惠平账,虽不知玉帝是否早有安排,不过绝对是出乎圣寿意料之外,假设没有这二人……那天庭必有波澜!圣寿可能早已命骊王做好此时攻入天庭的准备,只是出现变数,方由直接进攻转为笼络人心徐徐图之。

陆曜大喜,这样一来,必有痕迹,正愁圣寿上回做的太干净,他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没想到证据就自己送上了门。陆曜即命人去调查此事,自己则依着圣寿的意思做炀元神君的假账,直至半日之后方结束。

底下的人见了陆曜,忙将看管不严,有嫌疑人逃脱之事上报,陆曜依律处罚了当值的天兵,又下令叫人放出风声,只说天庭查了个遍也未曾查出那人甚么大罪,若能积极退赃,兴许就能将罪免了。

那逃走的神官与文显真君师出同门,唤作怀正天君,自修文院中逃跑之后,本欲归去,又恐叫人发现,只得东躲西藏,托人为浑家带了个纸条报平安。怀正天君边跑边打听天庭的消息,听得自己的年谊几乎全被抓了,独文显一人平安无事,当下起了歪心思,摸下自己身上的金银玉饰,当了换做几坛好酒往文显的住处去了。

此时已近深夜,文显与刘氏伺候完了母亲服药,正欲就寝,哪里晓得突然有人敲门,文显打开门一瞧,那怀正天君不等文显相迎径直进了院子,又入了屋内,笑嘻嘻地与张氏打招呼,文显追过来向母亲与妻子介绍,张氏不知其中缘故,只当怀正是一个不拘泥小节的书生,也与他问了好,说了句让他们商量他们的,便让刘氏推她离开。

刘氏推了张氏回房,又去烧了热水沏了两盏茶上来,便去伺候张氏就寝了。文显看着怀正一言不发,心知此人理应待在修文院里接受审讯,深夜来此怕是不怀好意。

怀正先是在面上堆满了笑,与文显说了些往日求学时有趣的事,谈及当年哲孝大仙对文显的照拂,怀正道:“文显,凭心而论,大仙待你如何?”

文显道:“哲孝大仙待我不薄,秦某没齿难忘……”话未说完,怀正便打断了他,起身一拜,道:“如今修文院为人所害,被冠上通敌之罪,还望阁下相助啊!”

文显将他扶起,曰:“此言差异,通敌之事尚在调查,但是哲孝大仙言行有失,违背天条,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纵容手下,贪污受贿,是确有其事且罪证确凿,如今他被依法治罪,吾虽痛心,亦不能因私人之情而坏天庭秩序。”

怀正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纵你不念大仙的情分,也得念念衔玉山书院啊,当初你家境贫寒,书院可是免了你的学费招你进去,现如今书院被那些兵痞围着,里头的先生叫他们软禁了,终日里见不得人,多瞧了两眼也要叫人甩脸色喝止,这哪是人过的日子,你与真武殿那宣肃真君的交情,只晓得说上一二句,便能救他们与水火之中。”

文显听了这话,几乎要拂袖离去,恐声音大了,扰了母亲休息,只是拉他到院里,说:“休要胡言,如今的衔玉山书院已非往日,你当我不晓得那些先生做了什么,正所谓师者,理应传道授业,教弟子圣贤书,育他们正身明理,他们却做了什么,收礼办事,殴打学生,要生员的母亲委身于他们,这也配为人师表?如今宣肃要抓他们,我求之不得,要我去说情,我恨不得叫宣肃下手重些。”

“好一个忘恩负义之徒,”怀正骂道,“衔玉山不同往日?你错了,衔玉山是一如既往的烂,只不过是哲孝大仙惜你才,他们才不动你,恭元真人见你有大作为,方与你文书,叫你可以随意进出藏书阁,威德真人恐修文院污了你,才调你去通天府,若非如此,天真似汝,无财无权无势,如何在书院中明哲保身,人人敬你三分,还能升作真君,自以为是地‘上述人间不平事’?”

怀正的声音有些大了,正巧文显的家附近也住着些修文院的神仙,有的神官家眷坐不住,跑到墙根底下偷听。

素来儒雅的文显如今话里也夹杂了几分愠色:“是,大仙真君他们照拂我是不假,可是,我却未有什么违背天条之事,我无论在衔玉山还是在天庭,一言一行皆有章程可循,你所说的特殊关照,是衔玉山书院的规章中规定了生员本该有的,是他们剥夺了其他生员的权利,如何说的像我占了别人的什么好处一般,我当年见那些没钱送礼的生员,都是能帮就帮,若争取不来的,就将自己的分与他,今日我这个真君,也曾多次检举衔玉山神官欺压百姓之事,做的也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若叫我为那些被欺侮的百姓说话尚可,至于那些违反天条的神官?免谈!”

那听墙根的神官家眷发现文显身为衔玉山出来的人竟然没有被抓,又想起文显与宣肃的关系,也一个个来敲门,求文显来为自家丈夫、孩子说情。一时间,文显家不大的小院被人挤满,哭声此起彼伏,有哭肿了双目的妇人,有半大的稚子,还衣衫褴褛的老叟,跪地磕头的老妪,扯着文显的衣角不放。

文显见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富贵人家的模样,心下愈发奇怪,再仔细听来,原来他们家里都是没甚么人脉财势的辛苦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修了大半辈子的仙,进了如日中天的衔玉山书院、修文院,为了一家老小活下去,被迫沦为那些贪臣墨吏的走狗,奉上面的命令杀人灭口,自己得不到一点好处,还要倒搭钱请客。

(本章完)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